阿春似勾起往事,眼泪住不住往下掉,生怕这男人有个闪失
不待她多想,很快前头就有了动静,一两个溺水的汉子先后开始咳呛,手脚也不再软沓沓松乏,有了丝力气。
赶车的老翁汉子一喜,高声叫道:“好好,这是有救了,赶紧往翟老大夫家送去”
翟老大夫不是别人,正是阿春的爷爷。
人送进了院,汉子们先后醒过来,虽精疲神乏,却无性命之忧了,唯有那顶头的年轻男人,直到现在,依旧直挺挺的,趴在牛背上上下颠簸着,却不见半分动静。
围观的妇人老妪一层一层,窃窃私语:“这娃子怕是活不成了,到现在也没见动静啦”
“是嘞,是嘞咱渔家人啊,年年都瞅见这个,年年这心里头难过啊”
“可不是可不是”
阿春顾不得那许多,奔到爷爷跟前,哭道:“爷爷,您再去看看那后生哥吧,再不去,他就要死了”
翟老大夫听得这话,瞪了女娃一眼,不满道:“要死早死了,能驮着过来下了针的,就活得了。还等片刻,莫慌”
原来这老爷子头一个就给这后生看过了
阿春听得这话,虽依旧提着心,好歹也落了些许,只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男人后背处的银针,期许奇迹发生。
屋里头已经点起桐油灯,屋外渐渐黑漆
老阿翁依旧不知疲惫,驱赶老牛,盼着牛背上的男人早些醒转。
良久,那男人终于轻咳一声,须臾,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起,腹中海水也随着这一连串的咳嗽,喷涌而出。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这男人有救了!
夜已深,人群三五散去,得救的男人们也一家一户都安置了,唯有这年轻男人,伤了腿脚,连头似乎也磕着了,一直也没多说话,便是问他什么,他也胡言乱语一气儿
翟老爷子不放心,就把这男人留在自家的客房里安歇,以便情况有变,好及时应对。阿春自是高兴,忙前忙后,一会儿张罗着给他铺床,一会儿给他张罗着换洗衣裳,便连着做饭这一茬大事,都给忘记了
“阿春啦,你都是大姑娘了,咋还没个大小分寸,快去做饭去,饿的老头子头晕眼花饿死了就甭指望给人看病了”
翟老大夫急的跳脚,不停催促。
“来这就来我得给柱子哥找双我爹的布鞋先”
翟老爷子一惊,这男娃子叫柱子,她是如何知晓的?自从他醒来后,可说了些话,没有一句着调儿的!
正想着,便问了出来。
阿春掩口轻笑道:“爷爷糊涂啦?我问不到他,我还不知问那同行的?”
老爷子“嗨”一声叹口气,也为这小丫头的顽皮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