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夫人是农女出身,因为熊县令的缘故,大家面上会敬着他,其实并不把她放在眼中,不怎么带她玩。
她一去炫耀,县丞夫人立即感谢她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说是要叫上姐妹们去女人之家买。
熊夫人面色一滞,她又做傻事了,她们去买了不就跟她一样好看了吗?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容貌比不过她们。
熊夫人泄气了,她回到县衙后堂,站在院子里没回屋,想了想提着手绢往熊县令办公的二堂走去。
宁海县县衙是常规的“前衙后邸”的格局,前面的大堂、二堂是办公用,后堂属于生活区域。
一般情况下,女眷是不得去前边,熊夫人劲直去到熊县令办公的衙房,熊县令并没发现她的变化,蹙眉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回家说。”
不成体统,妇道人家跑到这里来,叫同僚们如何看他?
说过很多次都不听,每次都说有要事,结果皆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夫君,你看看我。”熊夫人稍稍抬起手臂转了一圈,欣喜的问他,“我变了美了没有?”
熊县令定睛一看,是比从前好看了些,“美得很,快些回屋,我忙着。”
“夫君,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你说。”熊县令看了她一眼,埋头书写,熊夫人走到几案侧面,蹲身,枕着手臂趴着,“妾身刚才去花颜的铺子了,里面的卖的都是好东西,生意好得不得了。”
熊县令敷衍的嗯了一声,熊夫人见他没兴致,不满的撇了撇嘴,“夫君~花颜明知我是县令夫人,她一点都不上道,卖东西给我,居然一分钱都不少。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宁海县了,那些能收的好处就多收点,夫君抽时间去敲打敲打她或是徐秀才,收点银子,拿些她铺子里的东西,明年送给你的上官和夫人。”
反正要离开宁海县了,走之前收刮一把,不拘徐家,其他乡绅那里也别落下,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熊县令闻言停笔,墨汁滴在纸上晕染开,横了熊夫人一眼,愠怒道:“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为夫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该拿的东西就没伸手。”
“怎么不该拿?十年寒窗苦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么,我也是为你着想,徐家与其他乡绅相比是软柿子,不妨事的呀。”
徐家才发迹不久,没有什么势力,徐文宣还在县学读书,完全在他们掌握之中。
熊县令气得脸颊直抽,起身拉她起来,走出衙房往后堂去,路上碰到的人都会恭维熊夫人,她还笑嘻嘻的回答,心下有点得意。
她认为熊县令说的“回去说”是回家商量的意思,然而回到家里,熊县令关了房门给她一顿呵斥。
“我经常告诉你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你从哪点看出人家是软柿子的?我能升官多亏了人家献出的方法,你非但不记恩还想刮他们一层皮下来?
再说了,上面的调令还没下来,在这种关键时候能急吼吼的收刮钱财?你想害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