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定她会带回车垫?
“我,今,天,吃,定,你,了!”
艾萌萌一惊,失神的眼眸找回了焦距,抬眼见头发湿湿,浑身肌肤泛着水色的苏幺妹咬着苹果,挑着眉头饱含深意看她。
——“我的湖绿色雪纺小衫……”
——“我的黑白条纹复古裙……”
艾萌萌哭丧着脸默哀,打和这妹子认识起,她除了没做过抢她男朋友之类、遭唾杀的事情,衣服、包包、化妆品、鞋子等等等等,每每只要看中,任意取之,美名其曰:闺蜜相处的终极奥秘是,攻其心,占其衣,最后让她的变成自己的,而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噔噔噔噔……看这里看这里。”
苏幺妹把苹果塞在嘴里,得意洋洋的从身后甩前一顶红色大沿帽子,故(搔)作(首)深(弄)沉(姿)的摆poss。
“我装范儿的行头……”
艾萌萌嘴角抽搐,莫可奈何,“现在是夏季,春秋两季用的大沿帽,你不必这么操之过急吧……”
苏幺妹倏地一脸神秘,带着‘视奸’般的骇人眼神从头到脚看到她头皮发麻才开口,“嘿嘿,我不过臭美之心过急,那个操之过急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艾萌萌立马警戒心高涨,脱口而出:“什么?”
“噔噔噔噔……看这里看这里——”
淡紫色碎布在眼前飘啊飘,飘啊飘,飘啊飘……
“你乱翻我东西!那是我家备用抹布!”
艾萌萌哀嚎一声从藤椅上跳下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竖着‘你很欠揍’的倒刺,拽起粉红玛丽揉搓成一团四处窜来窜去的找地方塞。
苏幺妹傻傻的立在一旁,半晌才吞烟几下口水,低低的问,“萌萌……为了备用抹布……咱犯不着这么过激吧……”
艾萌萌一愣,一张黑脸嘿嘿的笑,“你懂的,像我这种表面端庄,实则有颗闷骚的心的人,不时就会心情阴晴不定丧心病狂一下来缓解工作、生活上的压力,嘿嘿,理解一下啊亲。”
“何必呢?”
苏幺妹翻身爬上藤椅,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好,幽幽的说道,“粉红玛丽根本就是被撕碎的,从领口一直到腰际线,你自己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那么,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呢?前几天你去找我,一副欲言又止满腹心事的模样……如今,何欢晨的外套……何欢晨的座垫……你们,做了吧。”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带着莫可奈何的笃定。
艾萌萌的心惊肉跳也有疲惫期,她静静盘腿坐在藤椅旁,脑袋搁在苏幺妹腿上,闷闷的说道:“幺妹,你一定是福尔摩斯穿越而来的,说说你的神奇经历吧。”
脑袋上猛地一记弹指,苏幺妹嗓音粗嘎嘎的响起,“不要转移话题!既然我都猜出来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
“何三少技术如何啊。”
“……你够了!”
“嘿嘿,逗你呢,跟我说说,你们第一次……”
“……”
“喂喂喂,四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啊,你心里什么感觉?还动心吗?”
“……心恸。”
“吓!果然余情未了!我看你是自作自受,几年前干嘛那么绝情待他,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还没开战,你倒先投奔敌营了。”
艾萌萌抬头瞪她,此时窗外的阳光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慢慢西移的光影,她脸上有种亦幻亦真的美,她听她突然用平静下来的语气说着。
“萌萌,要我说,喜欢莱卡你就去赚,想喝港式奶茶你就过口岸,想去威尼斯你就攒钱去,想爱谁你就去爱,想追谁你就去追,想到了就去做,拼命的努力,恣意的享受,要是像我这样……就算有再多的火热,再多的渴望,都只能忍着守着惦记着,青春也就过去了,表面看来依旧衣光鲜亮,心里早像是被风干的树,还不知道在哪刻,被风那么轻轻的一吹,就……”
“幺妹……”
艾萌萌眼角发酸,摇摇她手臂,阻止她说下去,“那个‘何必呢’的人该是说你才对,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多矫情,它不适合你。”
“是啊,有时候我也想呢,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到底是因为自己爱他太久而成了习惯;还是被自己的执着感动到沉迷于此而拨不出心;抑或是我们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便不想费半点力气再去重新爱上一个人?
可是,这样的安慰仅仅是自欺欺人,我终究不能逃避那些记忆,忘不了那个人,换不了独角戏的角色。即使他是哥哥又如何,我忘不了十一岁那年爸爸牵着他的手回到家中,那个沉默的似是任何人都牵不起他半点心绪的少年,就那么住进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