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并没有理会他。
秦裳一个人落寞伤怀了半天,帝修却从始至终不发一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深。
帝修拂袖挥灭灯盏,只留着内殿案上的一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
殿内很快恢复了安静。
秦裳静静趴卧在床榻里侧,感受着身边丝丝缕缕萦绕的清寒气息,闭着眼,心头一片安然。
可这样的安然并没有持续多久。
夜半时分,帝修是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吵醒的,睁开眼,身边的少年瑟瑟发抖,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身上的被褥,瘦削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却又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帝修起身,掀开锦被,发现少年的衣衫已经湿透,额头发梢也全部浸润着冷汗,脸色白得透彻,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主……主人……”迷迷糊糊的呓语,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羸弱,“属,属下……知,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帝修眼神微寒,起身下了床:“来人。”
殿外有少年推门而入,恭敬地跪在外殿:“阁主。”
“让云紫衣过来。”
“是。”
少年很快起身离去。
帝修负手站在床前,看着少年铺散在枕上的一头黑发,注视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以及断断续续的呓语:“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耳畔不经意的,就响起了晚间临睡前少年的原话,“气候这么冷,属下只是想给主人做件狼裘大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好……”
“主人若是不喜欢属下,明年……明年开春,让九大堂主重新选一个聪明伶俐点的高手上来,好服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