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做的不够好, 才会让两个小家伙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成了杀人犯。
埃尔维斯也没有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小女孩会因为失去家人变得那么凶残。
如果不是冈特.霍普的事情牵连到白雨泽,恐怕她还在外面隐藏身份流浪,找机会杀掉冈特.霍普的狐朋狗友。
阳云得到埃尔维斯的示意,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坐在椅子边缘,浑身紧绷仿佛随时会跳起来落荒而逃,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白雨泽。
白雨泽上下打量这个神色怯弱的女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听自己的情况:
“阳云,是吧?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打听我的情况吗?跟在洛宁身后好几天,你找我有事?”
阳云飞快地抬起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目光和青年淡漠的神色对视后,又羞愧的低下头,半响没有说话。
白雨泽不解,他看向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叹气:“她对你没有恶意,知道霍普家借机向你发难后,就急急忙忙跑到我这里来‘自首’了。”
一直唯唯诺诺的阳云突然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和白先生单独谈谈。”
古斯特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并不同意:“我和泽是伴侣,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胆小的女孩在这件事情上意外的坚定,即便古斯特用眼神威胁她,也没有后退一步,强调:“只有我和白先生两个人能听。”
埃尔维斯站起来:“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正好处理一下阳云的事情,他不可能把女孩交出去,为了冈特.霍普那个人渣,拿女孩的一辈子去换,太不值了。
古斯特坐着不动,这个女孩看爱人的眼神太古怪了,让他有种危机感,他不想离开。
白雨泽拍拍古斯特:“在外面等我,有事我叫你。”
见爱人都决定了,古斯特只好不甘地哼哼两声,起身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白雨泽和阳云相对而坐。
寂静在两人四周蔓延。
明明是女孩提出要和白雨泽单独聊聊,可是临到头又沉默起来。
白雨泽没有催促,把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往女孩那边推了推。
若不是这个女孩神色里满是孺慕,把他视作救命稻草,仿佛他一旦拒绝就会崩溃的样子,白雨泽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坐在这里。
阳云试探性的伸出手,把杯子握在手里,温暖的温度缓缓蔓延到掌心,她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抱歉,先生。”
“您还记得古玩街外那个被人欺凌的女孩吗?就在您刚搬过来的时候。”
白雨泽微微思索,一个狼狈瑟缩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是你?”变化真大,他一点也没有认出来。
“我的容貌变化很大,您没有认出来是正常的。”她为了给哥哥报仇,对自己的脸动了手脚,认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没有惊心动魄曲折离奇的故事,只是老套的英雄救美而已。
她偷偷出门给爷爷买生日礼物,懒人小店旁边的钟表店是她的首选,在店里磨磨蹭蹭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再出来已经是夜幕初上。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一群醉鬼缠住了她,是白雨泽路过出手赶走了那群人。
就是这个老套的故事让她不自觉的开始关注白雨泽。
阳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杯,好像不看着白雨泽,就能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一样。
“我是阳平的孙女,从小和双胞胎哥哥一起接受爷爷的教导,他的年龄不小了,身为传奇异能者,能活到四百多岁已经是一个奇迹,他说他活够了,这一辈子值了。”
“他不爱名利,不喜攀比,只想守着我们兄妹两人好好过日子。可惜,我和哥哥来到世界上的时间太晚了,晚得爷爷非常担心他死后会有人欺负他的孙子孙女。”
“一天,他兴奋的跟我说,他要去参加一个实验,如果成功的话,他可以多活两年,看着我们长大,结婚,说不定还能抱上曾孙。”
“可是他没能回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死的那么凄惨,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
白雨泽垂下眼眸:“你恨我。”肯定的语气。
阳云拿着茶杯的手一颤,里面滚烫的热水险些洒出来。
是的,她恨,爷爷死去的那一个月,她见到谁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她恨埃尔维斯,为什么要进行这个实验,为什么要让她爷爷去,如果不是他脑子里的寄生植物落荒而逃,爷爷脑子里的寄生植物还安稳的待在里面。
她恨奥维,是他研究出刺激精神力的方法,导致爷爷感染了寄生植物。
她更恨的就是白雨泽。
恨他为什么不救她爷爷,为什么其他人能获救,而她爷爷却死了。
为什么他不能和实验室好好商量,非要采取暴力手段,惊扰了寄生植物。
当时,那种仿佛天塌地陷失去一切的恐慌包围着她,让她差点魔怔。
她知道,因为她喜欢白雨泽,仰慕白雨泽,才会在出事之后最恨他,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过如此。
是哥哥把她扔进冰冷刺骨的水里,让她冷静下来。
阳云明白,其实她最恨的是自己。
因为自己,爷爷才会答应参加试验,想要多活几年,照顾她和哥哥。
都是她的错!
她有什么资格去恨其他人,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唯一的妹妹又一蹶不振,阳椋只好独挑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