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时浅是来买家具的。
她现在已经研三,即将毕业了,并且也做好了毕业留校任助教的打算,她在校外原先就租有房子,但不知为何决定留校任教之后,就打算搬家了。
叶凉夕陪她来看家具,两人在家具城里逛了大半个下午才回去。
时浅原先的房子因为房东的孩子回来了就不再继续租着,两人在家具城逛了一圈,确定了大概买什么之后,叶凉夕便跟着时浅回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时浅住的地方,不过认识三年,也不过是来了两三次而已。
时浅已经在慢慢收拾东西,不少东西都已经打包好放在箱子里封上了,叶凉夕进门之后,她就笑道,“最近在收拾东西,有些乱,你别介意。”
叶凉夕笑,“没关系。”
她进门之后,时浅就让她自己随便看,去了厨房给她倒饮料。
原先挂在墙上的一些画已经拿下来,书架上的书也已经被打包进了箱子里面,以前叶凉夕来的时候没有认真仔细看这所房子,现在被清空了一大半,看起来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叶凉夕最喜欢时浅家的阳台,时浅还颇有生活情趣地在阳台放了一个秋千椅,一个茶盏,坐在阳台上,可以晒太阳,还能看远处的风景,阳台对着的正是不远处的公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将远处的风景收入眼中。
时浅拿着橙汁过来给叶凉夕,每次叶凉夕来她这里就喜欢呆在阳台,她忍不住笑道,“就这么喜欢这个阳台?”
叶凉夕笑,“这里风景好啊,你家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
时浅听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也有人这个跟我说过。”
“嗯?”
时浅笑笑,“没什么。”
叶凉夕眨了眨眼,“浅浅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啊?”
“新房子那边,大概这两天就可以置办好东西了,下周末就搬走吧,房东已经催促了几次了。”
她说着,就转回身,继续去收拾还没有收拾完的东西。
叶凉夕放下杯子,也跟着走过去,明显感觉时浅对这个房子的不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
叶凉夕问她,“浅浅姐,你是不是不舍得这里。”
“是啊。”时浅淡笑,“从大二的时候就开始租这里了,住了这么多年,突然要搬走,的确有些舍不得。”
叶凉夕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时浅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好了,没什么,我可能有些念旧。”
叶凉夕也不多问,免得沾惹了她的不舍情绪,也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叶凉夕原本在帮时浅收拾放在书架上还没有收拾好的画册,但一抬头就看到时浅对着一个箱子在发呆,神色有些恍惚。
叶凉夕知道,自从搬家的事情提上日程之后,时浅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她似乎真的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对于她而言,每个地方,真正让人留恋和不舍的,并不是这个地方本身,而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就像,如果有一天搬离了傅景湛的公寓,她也会不舍一样。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
也不嫌地上乱糟糟的,隔着一个箱子,盘膝坐在了时浅的对面,“浅浅姐,你怎么了?”
她问着,又低头看了一眼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男性的日用品,水杯、刮胡刀……
她有些意外,抬头看时浅。
时浅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也不收拾东西了,学着叶凉夕的样子盘膝坐在地板上,看她的神色,笑道,“很意外,是不是?”
叶凉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时浅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了,突然想要跟一个人说一下,可能是因为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她守了五年的,却始终等不回来那个人的地方,让她心里的伤感和难过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收不回来。
她静静地看着这个箱子,好像自说自话。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叶凉夕没有应话,只是坐在时浅的对面。
时浅自顾自地说到,“是以前他留下来的。”
他是谁,叶凉夕不知道,时浅就像一个藏了很多故事的老人家,最后,那些沉重的故事终于让她不堪重负,想要对一个不了解过往,不懂牢笼去买的人讲出来,她说,“夕夕,我跟你讲讲他的,我不知道还能跟谁讲了。”
叶凉夕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似的,抬手抓了抓时间的手掌。
时浅唇角扯了一抹笑,听起来却带着一股疲累,“在我大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的认识,说起来就像电视剧一样,不真实,导致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段时间,只是一个悠长的梦而已,并不是真的,若是没有这一箱东西,没有这一箱证据,我都觉得,那真的是一个梦。”
叶凉夕还从来没有听时浅说过这些事情,以前总觉得时浅,偶尔会对着什么发呆,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一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但跟她相处将近三年,叶凉夕心里多少看得明白一些,时浅心里,可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没有说话,时浅也不需要说话,好像就是想要说一些什么东西一样。
时浅唇角带了一点笑意,“那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出去写生,有时候在公园,有时候在市区的广场。有一次在公园画画的时候,本来画着风景,后来也没怎么注意,就将他的背影画进去了,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忽然出现,我才知道不小心将人画进去了,他把那幅画拿走了。后来……”
时浅回忆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就柔和了几分。
她和方然的的相遇,就像电影一样,始于浪漫,终于悲剧。
在公园不小心将他入画之后,那副画就被方然拿走了,时浅还记得他一副严肃不容反驳的语气拿走自己手里的画的模样,当时她还小,还没有现在的淡定大气,只能忐忑不安地把画交给了对方,竟然还一个劲地道歉。
方然也不说什么,淡定地把画拿走了之后,就离开了。
后来,时浅再遇见方然,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那时候在排队借书,他就排在自己的前面,与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时浅却注意到了他,他借的是机械类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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