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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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悲凉笑道:“好,我答应你,等我们了结了大哥的事,我们就回刘家庄,过最寻常的百姓生活。”

说罢,无名松开了刘茵的手,道:“你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刘茵虽然担心他,却也知道他的性格,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得殷殷叮嘱他小心……

无名轻车熟路的再次来到白府外,看着面前那道高高的院墙,心里一片酸涩。

他藏身暗处打量着四周的暗梢,可是,让他感觉到意外的却是,平时一直守在这里的东宫暗卫,今日却一个都没有,似乎从这里撤离了。

原来,在李宥无意间从金大娘的嘴里得知了一切真相原委后,李宥已想好了对付梅子衿与水卿卿的法子,甚至是捉拿无名的计策,所以,守在白府的暗卫无须再守在这里,都撤下了。

无名顾不得想太多,纵身跃过高墙,朝着熟悉的正院走去。

彼时,天色已晚,整个白府的人都差不多歇下,到处一片寂静。

无名熟门熟路的进到正院,见到水卿卿所居的正房里还亮着灯火,紧闭的窗户纸上映出他熟悉的身影。

心中窒紧,明明她的屋子里他进去过很多次,但此时,无名的双足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

仿佛走了许久许久,当无名终于来到门口时,想到刘茵的话,抬起敲门的手却是无力的垂下——

是啊,她喜欢的人是梅子衿,一直都是。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并且她马上就要如愿以偿的嫁给梅子衿,他还有何不死心的?难道向她表露了心意,她就会回心转意的跟他走吗?

无名不由想起,之前她被赶出侯府时,他曾说过带她和昀儿,于元宵灯节离开京城。

那时,他就在想,若是她愿意跟他走,他就带着她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没想到,她竟是一口答应下来,愿意跟他走。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一夜之间,成了白家嫡女,成了郡主,更是与他当时的主子三皇子李宥有婚约在身……

那时,无名以为自己此生与她再无交集,因为她转变了身份,由孤苦无依的外乡女成了高高在上的尊贵郡主,还马上会成为三皇子妃,再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而他,还是那个活在阴暗里,不能见光的不祥人,他与她之间再无可能。

可是,就在他斩断心思,一心只想着忘记复仇离开京城时,李宥却是将他派到她的身边当侍卫,他再次来到了她的身边,而且离她更近了……

无名对水卿卿最开始注意,是因为她对昀儿契而不舍的母子情谊,而无名恰恰是最缺少母爱温暖的人,所以,当她看到水卿卿为了昀儿,可以不惜一切时,他很感动也很羡慕,本是将她当做棋子对付梅子衿,最后却忍不住帮忙孤苦无助的她……

而在后面一次次的接触当中,他久闭的心门情不自禁的为她打开,将她悄悄的放进了心底,每次看到她悲痛无助时,他都忍不住想好好保护她,更曾想过为她放弃仇恨,带着她离开……

往昔一幕幕浮现眼前,无名心里的酸涩苦痛泛滥成灾,眼眶都逼红了。

下一刻,他握紧拳手准备转身离开,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小喜端着铜盆出来,初初看到门口的人影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来人是无名时,欢喜的结巴道:“无名……无名大哥,你来了?!”

说罢,不等无名回话,已是冲着屋子里欢喜颤声道:“小姐,无名大哥来了!”

之前,水卿卿正与小喜在发愁联系不上无名,怕他会在婚礼当日中了李宥的当,如今见他突然出现在门口,也同小喜一般,欢喜不已,连忙迎他进屋。

无名怔怔站了片刻,最后终是随着水卿卿一同踏入屋内。

这是自半年前潼古关一别后两人的初次见面,无名明显憔悴了许多。

能在此时见到无名,水卿卿实在是太开心了,心中的大石也重重落下,欢喜道:“无名,你果然在京城,我正想着去找你呢。”

无名的神情已恢复成了往常的冷静沉稳,淡然道:“郡主找我有事吗?”

水卿卿被无名直白的回问弄得微微一怔,而且,她也敏锐的感觉到,事隔半年再见无名,他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

她迟疑道:“从潼古关回来后,你是不是就回京城了——你一直在为刘大哥向李宥报仇吗?”

无名毫不遮掩的轻声应下,沉声道:“刘大哥之仇,一定要报的。”

听到他坚定的回答,水卿卿心里一沉,思索了片刻后,艰难开口道:“两日后,李宥会出宫来侯府赴宴,你们是不是要趁此机会对他下手?”

无名抬眸定定的看着她,“郡主是怕我们惊搅到你与侯爷的婚事吗?”

见他误会,水卿卿慌乱道:“不是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们上李宥的当……你也知道,李宥此人手段很厉害,他一直对你不肯罢手,你们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到的,到时一定会……”

“郡主多虑了!”

打断水卿卿的话,无名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郡主,两日后郡主大婚,我与刘茵就不亲自上门为郡主贺喜了。还有……我与刘茵也准备成亲了!”

此言一出,不止水卿卿怔愣住,一边的小喜更是神情一震,小脸苍白起来。

半晌后,回过神来的水卿卿心里为无名高兴起来,却也担心小喜,正不安的朝她看去,小喜已红着眼睛轻声道:“……我下去泡茶。”

说罢,红着眼睛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小喜下去后,水卿卿对无名笑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刘茵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一片深情,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如此,刘大哥与你养父母在天之灵也能放心安息了。”

听了水卿卿的话,无名眸光深沉,神情间不见半点喜色,周身更是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水卿卿又问他,“你们现在住在哪里,与刘茵的婚期定了吗?到时我带昀儿去喝你们的喜酒,”

无名道:“我们的婚事比不得郡主与侯爷的风光隆重,也没打算请客宴席,所以不用劳驾郡主了。”

听着无名明显疏离的话,水卿卿心里微微一滞。

片刻后,她看着无名灰暗的眸子,动容道:“你与刘茵都是我的恩人,你救过我性命,刘茵更是替我养育过昀儿,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们成亲这般大喜的事,我岂能不去?!”

此刻,成亲两个字听在无名的耳中,皆是带着嘲讽与痛苦,他根本不想再多提,所以转移话题道:“郡主可知道,我们第一次相识,是在什么时候吗?”

听无名提起往昔两人相识的事,水卿卿心里感触颇深,动容道:“我当然知道,是在侯府的听笙院……我记得那晚下很大的雪,我与小喜在湖心亭里看到了你的背影,后来你逃到了我当时所居的屋子,威胁我给你当棋子。当时,我确实被吓到了——可谁也没想到,我们最后竟是成了朋友。”

说到后面,连水卿卿自己都感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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