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有人拿枪对着我的头。”扬起纤长的眼睫,对上他凶狠的眸光,这个男人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那么,她绝不是小绵羊。
“如果还不想你手中的股票完蛋的话,最后把你枪拿开。”
她的话音很冷,不带丝毫的温度,丁耀华听了这话,犹豫片刻,终还是把枪移开,收起枪支,轻缓又道:“说吧!要怎么办?”
静知知道今天必须得给这几个人一个交代,要不然,她就会真的死在这儿,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告诉他们自己仅能想到的办法。
“你们先暂时收好手上的股票,等明年,我再用同等价格买回你们手上的股。”
“那我们还不是一分都没得赚,而且,还要等到明年,你用什么担保?”
这种话让丁耀华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兹兹地往上冒,现在手上有一堆垃圾股,心里是睡沉都不安稳,股市动荡不安,他怎么能够保证明年股市不会有什么变动?
“用我人格担何如何?”说着,静知从沙发椅子上撑起身,迈步走向了大门边,她不想再与这帮黑帮头子呆下去,她不想呼吸一丝有他们气息的空气。
她刚走到门口,发发子弹就在她的脚边穿梭,子弹凶狠无情,这一次,她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向前迈动一步,脚步停驻在了门边,回过头来,就看到发哥手上的枪正向着她,枪洞口还有缕缕青烟缭绕,刚刚穿梭在她身边的子弹就是他射出来的吧!
“发哥,你冷静点。”黑蝴蝶一脸惊慌,见老公冲动鲁莽,她急忙伸手按压住了发哥的肩胛骨,可是,这一次,发哥胸膛口积压的火气太多,他发起脾气来,可是野蛮了,黑蝴蝶是招架不住的。
“闪开,老子今天就送这个女人上西天。”他的血汗钱可不能就这样被她玩死了。
“阿发。”丁耀华见状,急忙奔了过来,死死地按压住他握枪手臂。“阿发,是钱啊!”他狰狞的脸孔蔓过阴戾,冷咧的眼神瞟向了站在门口的静知。
“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丁耀华是在暗示发哥,如果将这个女人打死了,他的血汗钱就全部泡汤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示意他忍耐一下,至少,这个女人给了他们承诺,明年用同等价格把他们手上股票买走,至少,还有希望,而且,一切好商量,他们有枪有人,还怕这个没什么背景可言的女流之辈么?
静知见了这一幕,心中顿觉好笑,都是一群无知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钱,可以杀人纵人,为了钱,可以成为江洋大盗,为了钱,可以男盗女娼。
转过身子踩着自信的步伐离开,只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妈的,老子就当损失了一批白粉。记着,明年,不将我们手上的股份买走,老子要你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这四个字好熟悉,而她,父亲与弟弟死了,妹妹静芸不知所踪,除了还有一个母亲与自己相依为命外,她可以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由于与丁耀华闹得很僵,他没派人送她回去,走出那座白色别墅,呼吸了一下清新空气,感觉胸口再也没有那么郁闷了,抬腕看了一下表,时针指正八点,糟了,她错过与子旋一家人约会时间了。
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车子飞快驶向了香港市中心的皇后码头,付了车钱,抬脚走向了那间装饰带有欧式简约风格的皇后码头,由于是星期一,西餐厅生意很淡,前来就餐的人寥寥无己。
她刚跨进餐厅大门,子旋就挥着手冲着她呐喊:“这儿,知知。”
见到好友一张盈盈笑脸,还有她身侧那个只矮了她一个头的女儿,她兴高彩烈地踱了过去。
“干妈。”妞妞一头扎进了静知的怀抱,嘴里亲昵地嘟嚷着。“嗯!干女儿,都长这么高了,皮肤白了,长漂亮了呢!”她抱着妞妞亲了亲,与妞妞亲密地交谈了两句,然后,就随着子旋走进了一间雅座就坐,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正坐在窗前抽着烟,见静知走过来,急忙将手上的烟按熄,烟蒡随手扔进了烟灰缸里。
“林总裁来了呢!”“别这样叫,毅将。”她们都什么关系,这们称呼会让大家觉得生份呢!
“近来好吧?”她一边询问着王毅将的近况,一边将妞妞搂入了怀,再妞妞俏丽的脸蛋儿上亲过不停。
“我辞工作了,自从子旋为了你打理明珠集团赚了钱后,我就没再工作了。”怕静知奚落他一个男人靠老婆养,王毅将面容掠过几丝的窘迫。
“要不,过来与子旋一起打理明珠如何?”想到王毅将没工作,她们两地分居会不方便,很多夫妻都是因为两地最终造成离异的结果,在婚姻上,她没得到幸福,她希望子旋能与王毅将白头到老,毕竟,当初是子旋执意要与这个男人走到一起的,她们都共同生活了近十年了,十年风风雨雨,足实不易啊!
“好。”闻言,男人顿时眉开眼笑。“他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子旋笑着插话进来,将一份牛排递到了知知面前。“吃吧!你最喜欢的五分熟。”“他能过来为你分担,我心里她好过些。”自从她当选为华人证券总裁后,对明珠集团的事她就很少过问了,她把分司交给子旋打理,自己也十分放心。
现在,王毅将能过来搭把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可以过来念书了。”妞妞咀嚼着牛排,高兴的手舞足蹈,眼角笑民了一弯月牙儿,静知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慢慢涌上酸楚,这种酸楚名叫失落,失落之余,她也真心为子旋高兴,女儿九岁了,再过几年,就成大姑娘了,而她的呢?女儿,你在哪里呢?你也应该快四岁了吧!
由于高兴,多叫了几份沙拉,又让服务生开了一瓶红酒,酒足饭饱,几人浩浩荡荡离开西餐厅,皇后码头,灯光闪烁,远处有无数灯火印照在波光鳞鳞的湖面上,微风一吹,碎了一弯的水晶池。
静知打着酒嗝儿,她与子旋两个挽着胳膊过马路,两人都喝高了,脚步歪歪斜斜,静知大着舌头,把唇凑入子旋耳边,悄然耳语:“子旋,对不起,我真不是存心的。”她诚心向好友道着歉。
“你是我这辈子最好且唯一的朋友,我不会骗你的。”
“还知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都把好消息放给别人。”子旋也说实话,她仍然心里还是呕着气,气好友居然把好消息放给一名无关紧要的保全,也不放给她。
“我以……为你买得少嘛!”她说得是实话,而且,当时,她已经嘱咐过她要少买一点,玩少一点可以,千万不能当成是一种事业来做。
“切,谁不想……财?”试问这天底下的人谁不想发财?人人都有一颗贪婪之心,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之心。
“想……发财啊?”静知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偷偷……告诉……你哟!我钱可多了。”
“有……多少啊!”子旋头脑也晕晕头,胃还翻江倒海,她按压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胃部,忍着不适,皱着眉头轻问。“好多……一麻袋啊!”“你吹……牛吧!”子旋先是一愣,然后,嗤之以鼻,压根儿不信,以为静知说的是酒话。“真的。”见好友不信,静知慌了起来,她就是想让子旋相信,现在的她,脑子里晕晕沉沉的,根本不清楚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
“是真……的了。”“我卧室……的窗台下,一个大红布块包着,好多呢!”
“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子旋好奇地问,见她说得正经八板,她有些相信了。
哪儿来的?静知想到丁耀华拽着她的胳膊,粗鲁地将她拽进了那间阴暗的小黑屋子,小长方桌上,堆满了整整齐齐的钞票,一沓又一沓,如果子旋看了,一定眼睛都直了。
“有人送的。”“哇!当交易所总裁真安逸。”子旋听挚友说有人送那么多的钞票,顿时就心花怒放了,她损失了九十几万呢!全部家当都输光了,子旋也不拿一点钱给她翻本,还说是好友呢!她心里有丝丝的嫉妒,有还有羡慕,当然,更有失落,这几种情绪在她心里纠结着。
“知知,借我一点儿好不?”再好的朋友,也逃不脱一个俗字,只要好友有了钱,张口就是一个借字。
“你要干嘛?”静知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子旋。“王毅将差了十来万高利贷,我必须替他还。”
“高利……贷?”静知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子旋讲的是真,还是假,不过,为了弥被自己的过错,她就慷慨一点,大方一点吧!“不就是区区十来万么?好,没问题,等会儿就给你。”
她豪爽让子旋一颗贪婪心肆起。“知知,能不能多借一点儿。”“干什么?”这次,静知看她的眸光有些变了,不再如以前的温柔。
“我想……去……翻本。”她吞吞吐吐地道。“不……行。”这一次,静知严词拒绝。“为什么不行?”子旋着急了,她不想输掉自己全部的心血,她想把它们全捞回来。
“我早说过,你对股票一窍不通,那东西玩不得。”静知开始教训起好友来。
“我虽然不懂,不是还有你么?”
昏黄的灯光下,静知望着子旋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以前,为什么她就没有发现子旋是这么一个贪婪的女人?
“我……在里面也……不知能混多久,再说,玩……股票,有时候,是讲究……运气的,子旋,听我话,好好……工作赚钱才是硬道理。”清风吹来,灌入她肺里,一阵难受的胃酸涌上喉头,她急忙蹲在了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