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手指拂过他的额头,对方拨了拨他额前碎发,忽然湿热的触感从眉心传来,温白正要暴起,然后听到乔明洛声音温柔的说:“睡吧,我不闹你。”
周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温白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一睁开眼便对上乔明洛熟睡的侧脸,温白眨了眨眼,想起来自己昨晚爬上乔小明的床了。
乔明洛面向他侧躺着,另一半脸埋在他脖子上,呼出来的气息喷打在他的下巴上,温白正想坐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手臂横在他腰上,紧紧的圈住了自己。
“哎!”温白骤然想起昨晚忘记收菜了,他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果然是美色误国,要不得要不得。
听到动静,乔明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说了句,“早啊,小白。”
白什么白啊,“快起来。”温白推了推他,牧场被摧残成那样,今天还有的忙呢。
“好吧。”乔明洛叹了叹气,俯身亲了他一口,起床。
温白让人过来修整一下烧焦的土地,等他们把土翻了翻,洒上水、施了肥后,温白把这一片地全种下向日葵种子。
昨晚被砸毁了一半的鸡窝已经重新修葺过了,破了个大洞的牛棚也补上了,那些被吓得不见人影的牛们在今天早上溜达着回来了。
温白亲切的摸摸其中一头牛的牛角,给它喂了一把牧草。
发生这种事,牧场只能暂时关闭,游客们在论坛上得知昨晚发生的事,纷纷表示理解,还一起谴责了一番“肇事司机”。
那人一直没清醒过来,据谭言所说,他受的伤比那次乔明洛伤得还重,乔明洛是因为飞船的质量好,加上坠落过程中又屡次避过要命的伤害,才勉强保住性命,而这位则是操作不当,再加上飞船能量不足才导致坠机。
温白沉默片刻,对谭言说:“尽量保住他的性命,若是他付不起医疗费,就让他留下来干活抵债。”
谭言冲他翻了个白眼神,“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只要他付得起医疗费,就算是死人我也能把他救活。”
这话若是温白刚来温朵星或许会不相信,但现在他开始相信这无良医生的医术确实高超,受了那么重的伤,换做任何一间医院,没有医疗舱根本救不活,而现在那位还活得好好的。
到第三天下午,谭言发来视讯说,那个肇事者醒过来了,问他要不要过去要债。
温白听说后,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提着四十米大刀气势汹汹的奔向医院。
乔明洛双手插兜,不疾不徐的跟在他后面。
到病房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某人呼呼喝喝、好不狂妄的声音,“这水烫死了,你们不会掺点冷水吗?喂!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去给我换杯水。”
接着谭言是模糊不清的声音。
男子声音猛地拔高,“什么?!医疗费要五十八万,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敢在小爷面前要价?”
温白忍不住笑了笑,嘿,这人嚣张的能和乔大爷一比,但是人家乔大爷有嚣张的资本,这人若是没有乔大爷那样的武力值,只会死的很难看。
果不其然,只听谭言冷笑一声,“呵!我管你是谁,付不起钱就去死吧!”
温白干咳两声,走进病房,连忙劝道:“别别别!谭医生,你把他弄死了,我牧场的损失找谁要钱去?”
病床上,染着一头绿毛的青年茫然的转了转头,“什么牧场?”
看到那满头绿油油的头发,温白眼皮子一抽,哎呀我去,这颜色简直污染了他的眼。
青年没有注意到温白嫌弃的表情,他的视线落在温白身后的乔明洛身上,有几分惊讶,他定了定神,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他脸上尽是轻蔑之色,好似和对方同在一个空间都让他觉得分外厌恶,他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
闻言,谭言脸色立即难看起来,难不成又是一个白嫖的?
温白瞅了瞅乔明洛,“你们认识?”
乔明洛淡淡的瞟了那人一眼,“没印象。”
不认识就好。温白还是愿意信任小明,既然他说不认识,应该是不认识。
谁知那青年激动起来,嚷嚷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德里克家的私生子,太子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你给我等……”
“闭嘴!”一声怒喝压下了青年未说完的话,乔明洛微微一愣。
谭言惊愕的扭头看向温白,只见他面色蓦地一沉,大步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里仿若有寒光迸射而出,“你信不信只要你再说一句,我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被温白阴森的目光一看,青年克制不住内心的畏惧打了个寒颤,他虚张声势道:“你怎么敢动我?我爷爷是布伦特伯爵!”
温白弯唇一笑,“哦?原来是布伦特家族的,很好,我知道了。”
厌恶的松开他的衣领,温白侧头对谭言说:“别那么轻易让他死了。”
谭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才真叫可怕,他会意的微笑,“在他支付完医疗费之前,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年惊悚的看向两人,在他眼中谭言嘴角那一抹笑容,叫人心惊胆寒。他使劲戳了戳手上的终端,怎么没有反应?不会是坏了吧?
爷爷救命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逃婚了!
走出病房,温白怒气冲冲的向前走,幸亏乔明洛腿长,大步过去跟上他,“你很生气?”
温白怒瞪他一眼,“他这么说你,难道你不生气吗?”
乔明洛垂下眼睑,“都习惯了。”
温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怎么能习惯,这一点也不像你性格。”他也是很小就没爸没妈,小时候村里那些小孩经常围着他起哄,嘲笑他是个“野孩子”,孩子其实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物,他们可以顶着天真无邪的面孔,做出最残忍的事。那些小孩不但联合起来排挤他,还把他当受气包,用弹弓打他。
温白不想让爷爷为他担心,咬咬牙忍了,可是有一天他看见那群小孩偷偷跑进他家的菜园,把菜园里的菜踩得稀巴烂。
看到爷爷辛苦种下的菜被这么糟蹋,温白气得眼眶通红,他提着扫把冲过去,和他们狠狠干了一架。
虽然最后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从那之后,那些小孩再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