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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 第94节(1 / 2)

罗家仪忙着安慰她,拍她的肩膀和她讲小话,头朝侧面低着,权微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他可以确定此刻身体里最强烈的情绪,就是高兴。

那种强烈的情绪轰炸着他的每一缕神智和每一个细胞,权微心跳鼓动,某一瞬间感觉自己脚底踩的不是地板而是棉花,因为他有点站不稳,脑浆好像也全被打成了流不动的奶泡,看着突发情况却想不起来要思考为什么,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权微笑得眼尾都皱出了一条褶,他先是冲过去用力地搂了一下杨桢,然后也不管老年宜不宜,照着杨桢的脸上就啃了一口,吸住肉用牙板搓了两下,这才感觉自己没那么像傻子了。

他脑子里疑问重重,比如杨桢是怎么跟他爸妈勾搭成奸的,又是怎么在他根本没离开单元门口,而且这个单元只有一条楼梯通道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的,但这些都可以延后再议,他的笑声很大,有种很快乐的东西在里面,他说:“我吃不下饭了,笑饱了。”

杨桢的头本来跟自己的抵在一起,权微感觉他双手往上攀了攀,接着头往旁边忽然一歪,一道线状的东西从权微眼前闪过,落到他的脸下面去了。

权微疑惑地松开了他,低头一看自己胸口挂了个陌生的玉佩,水青色,油汪汪的,雕的好像是个观音菩萨。

杨桢的手绕在他脖子后面,正在给他调松紧带,一边拉红绳一边笑:“早上那个没带礼物,没诚意,我再来一次,祝权微生日快乐。”

权微摸了摸玉佩,触手沁凉,指尖似乎蹭到了水汽,感觉就很不便宜,他不懂玉,也不装逼,好奇就问:“送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没get到。”

杨桢的声音温柔平静:“特殊的意义没有,我就是……你懂的,现在很多的送礼招数我都没见过,我们那里的人比较简单,定情定亲传家宝通通都是玉。你属马,本命佛是大势至菩萨,聚财守财,顺利平安,我觉得很适合你。”

而且玉佩就是个添头,杨桢的主要目的,还是过来一起吃饭。

希望你这一生里多数的欢喜,都跟我有关,而所有的烦恼,源头都不是我。

第130章

“我也觉得适合我。”

玉佩的温度正在被体温迅速同化,刚戴上的物件存在感很强,权微隔着羊毛衫摸了下那个菩萨,接着杨桢的话自己就夸上了。

开玩笑,他这种级别的潮人,戴什么不合适?

权微不信教,所以并不在乎菩萨能不能招财,他喜欢的是玉佩是玉,章舒玉的名字里也带着玉,这下连刻字的工序都省了,他直接就把杨桢带在身上了。

他喜欢这个所谓的简单礼物,跟玉佩贵不贵、有没有特殊的寓意没关系,它讨喜的要点在于,首先送礼的人他喜欢,其次送礼的地方戳到他的心。

因为早就是一个被窝里的人了,谢谢权微就不说了,他捧着杨桢的脸晃了晃,窃窃私语道:“费心了,回去以后再报答你。”

杨桢轻轻地点了下头:“好说,你先松开我,你爸妈看着在。”

权微将下巴杵在他肩膀上回过头,发现自己果然被围观了。

权诗诗跟他一撞上视线,立刻躲闪地移开了,她的表情复杂古怪,像是疑惑、惊讶、好奇、惆怅等搅合在一起,拌出了一种看不下去的既视感。

她确实不习惯,看男的跟男的以爱人的名义抱在一起。

权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反感,不过因为父母已经退了一大步,他也愿意服个软。

他这个人本来就挺肉麻,成年人该有的矜持和面子他都可以没有,这会儿高兴,巴结人的热情高涨,松开杨桢转身走回去,在二老的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长胳膊一伸,一个搂俩。

权诗诗已经擦掉了眼泪,见权微过来抱她,一开始还有点受宠若惊,攀住他的后背拍了两下。不过激动和被蒙蔽都是暂时的,她转念一想起权微之前的态度,脑子里登时只剩5个散发着恶意的大字:不爽!不平衡!

用吃里扒外都不足以形容权微的所作所为,权诗诗记得他在自己和老罗面前可从来没有笑成过这种德行,现在就因为一个杨桢,给了他一个玉牌牌儿?这也太好打发了吧!

而且这众目睽睽的,他冲着杨桢脸上就来了一口,虽然权诗诗爱看肥皂剧里的壁咚,她儿子长得也不比某些明星差,但那个画面还是让权诗诗别扭得看不下去。

两个男伢子,一般般高、两头短毛、胸前平得一个赛过一个,硬梆梆地杵在那儿,一点柔美的感觉都没有,这会儿你侬我侬在那儿恶心她,可万一在家里生出点口角,那岂不是分分钟就能抄起板凳儿干起架来?

但权微笑起来的样子,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是掺不了假的开心,他跟杨桢耳鬓厮磨,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在笑什么。

听不见的内容让权诗诗清晰地意识到,比起她和老罗,权微已经有了更亲的人,他在这人面前的放松而没防备的模样让她觉得陌生,然后这种陌生感在她心里慢慢划下了一道楚河汉界,从这一刻开始,权微的第一身份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别人的爱人了。

这种认知让她觉得难过,罗家仪的心情跟她也差不了太多,两人看着吧觉得眼睛受罪,不看吧又克制不住发自本能的好奇心。

权微抱完了退开了一步,真心地说:“谢谢爸,谢谢妈!”

权诗诗正不好受,看他笑得欢快,忍不住就想埋汰他。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前阵子也不知道是谁,没事就给我摆脸色看,现在又这样,诶哟喂,过几天可别又变回去了。”

权微的脾气暂时还没回归,立刻就否认道:“那不能,我已经定型了,以后都这样。”

权诗诗受了这么久的委屈,舍不得一口气就原谅他,嫌弃地用眼神横着他说:“你看我信不信你呢?”

然而她信不信权微根本不在乎,这一刻他心里的前途都是康庄大道,光明得一点阴霾都容不下。

再拌嘴菜就要冷了,罗家仪用膀子拐别了自己的媳妇儿,公平公正地说:“行了,他郁闷你不高兴,难得他想讨好你,你又来挑他的刺,和平相处就浑身长毛是吧?”

权诗诗见内援都倒戈了,将对面3个男的挨个看了一眼,倔强地甩了下肩膀,瞪着罗家仪用口型说:闭嘴,你个墙头草。

罗家仪笑了笑,没理她,转身招呼道:“都别站着了,有话坐下说吧。”

权微回去把杨桢拉了出来,边走边八卦:“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把我爸妈给收买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从卧室走到餐厅的这点距离根本不够开场,杨桢说:“我回去跟你说。”

权诗诗看不习惯,但又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睛,看完就在心里批评他们,腻歪!

4个人很快就转移到了饭桌上,清汤的鱼火锅煮得刚好,“咕噜咕噜”地冒着汤泡,红白绿黄的炒菜围在电火锅周围,使得屋里弥漫着一种温和不呛人的香味。

罗家仪坐在对着门的那方,左边是权微,右边的权诗诗,对面才是杨桢,他第一次抬头的时候还有点晃神,特别不习惯。

以前这个方位要么是空的,要么就是权微坐在这儿,这是第一次以家庭为单位坐满,杨桢是个好孩子,就是……罗家仪心里蓦然涌起了一阵悲怆,心想他们家以后可能都不再需要添椅子了。

这个念头让他愧对列祖列宗,但儿子已经这样了,他总不能逼死权微或者让这个家四分五裂,时代不一样了,罗家仪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伸手去提酒壶,准备来个难得糊涂。

权微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立刻抢过来,给他爸满上了。

罗家仪接过来,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问道:“都倒上吧,今天日子好,都喝点儿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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