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第一个人附和之后,想让安景行选秀的大臣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复议,一时间,殿中充满了让安景行废后的言论。
由此时大殿中的状况也能轻易看出,西元朝臣们的分布情况,安景行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没有说话,看着其他人侃侃而谈,反而向后退了一步,不涉及战火圈。
是不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现在皇上的心情,估计是想让他们流血的。
“够了!”果然,下面的人还没说多久,安景行就冷着脸打断了他们的话。
安景行此时看着谢峰,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不得不说,谢峰的此番话的确让安景行无从反驳,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他与言蹊都没能说出心悦对方的话。
甚至现在提起他们当初大婚的场景,也会有人说言蹊是受父皇逼迫,而自己则是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谢峰说放言蹊自由,严格来说,并不能说他错。
因为安景行的一声厉喝,朝中的官员们是住了口,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心中有万般言语还没诉说出口。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看着大臣们的眼神,安景行只觉得大为火光,原本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挥一挥衣袖,让他们都离开。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该怎么说?说言蹊心悦自己?
现在言蹊远在突厥,自然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大臣们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说是他故意不愿意放言蹊走,这种事,只能言蹊亲口来说,但是言蹊才刚拿下突厥,要回来,至少需要两个月的功夫,这两个月中,自己必须拿出一个应对策略出来。
谢峰听见安景行的话,也没有多说,俯了俯身,送安景行离开。但此时谢峰脸上的表情却愉悦了不少,安景行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他们所拿捏住。
以前安景行向来是说一不二,就连架空一品大员的权利,也不允许别人说一个“不”字,现在能够扳回一城,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还是谢大人有办法。”
“谢大人说得好啊!”
“谢大人高见!”
……
安景行刚走,刚刚附和谢峰的朝臣便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赞扬着谢峰,虽然谢峰对陆言蹊的夸奖是夸张了一些,但都是实情,谁也不能说哪个地方是谢峰捏造的,若是能够因此让安景行废后,让陆言蹊流芳史册又有何不可?左右陆言蹊担得起这个赞誉。
“我看这个谢峰是要做到头了。”与旁人不同,夏一鸣颜子玉等人则是摇了摇头,刚刚的事情他们从头看到了尾,不得不说,谢峰的确拿捏住了安景行的性子。
安景行就是那样,遇上和陆言蹊沾边的事,反应总会慢一些,别说刚刚安景行没有反应过来,就说他反应过来了,恐怕也不会反驳谢峰的话。
安景行就是那样,容不得外人说陆言蹊一个不好,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谢峰从这个角度来让安景行废后,的确是兵行险招,若是安景行迟迟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恐怕到时候对天下人不好交代。
但是夏一鸣等人也深知安景行的手段,就算安景行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能让谢峰付出代价。
“让他们嘚瑟吧,也就这一时半会儿。”与旁人不同,颜子玉比外人更知道安景行和陆言蹊的感情,旁的不说,就说在云州之时,两人密不可分的样子,就能说明问题,现在说要让英雄流血不流泪?
也不怕陆言蹊回来之后,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第183章 休夫
陆言蹊对安景行此时的窘状毫不知情, 因为安景行在与他的传信之中,对于朝堂上大臣们的这些言论,只字未提。
因为心里的负担放下来了的缘故,陆言蹊从突厥到西元这一路, 可以说是轻松了不少, 不仅不紧不慢地走着, 兴致来了还会在沿途的城镇中逗留两日。
“小弟倒是一点也不着急?”陆言泽看着陆言蹊的动作,有些失笑,陆言蹊现在就是典型的小孩子心性,看见什么都想上去看一看,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陆言泽才觉得, 自己的小弟,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现在兴致来了,还找了家茶楼听书,看着陆言蹊捧着茶杯的样子, 陆言泽有些失笑。
“着急做什么?不着急。”陆言蹊说着摆了摆手,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暗月的怀中,事情都做完了,打道回府的事,自然就不用着急了。
要说刚离开京城的时候, 陆言蹊是恨不得天天都能和安景行见上一面,现嘛在,虽然现在陆言蹊也很想安景行, 但是一想到安景行最近传信中越来越露骨的言语,陆言蹊就有些胆战心惊。
以前“饿”安景行一个多月,安景行就能让自己三天下不来床,现在可是将近三年啊!陆言蹊还真有点怕,回去之后他会被做死在床上。
所以秉承着鸵鸟的心态,陆言蹊想着能晚一点回去就晚一点回去,什么早死早超生?不存在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如果被做死在床上,也太丢人了!
陆言泽听见陆言蹊的话,看了陆言蹊一眼,有些奇怪,前几日小弟还说要快点回去,说是想安景行了,现在才过多久,就变了口风?
但是这并不在陆言泽的关心范围,在陆言泽心中,只要小弟玩儿的开心,那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说起来,今年又到了学子进京赶考的时候了吧?”陆言蹊这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学生打扮的人,算算时间,的确是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了。
“应该是吧。”陆言泽挠了挠头,对于科举啊,春闱秋闱什么的,他是当真一点也不了解,现在如果不是陆言蹊说起来,他完全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陆言蹊听到陆言泽的回答,也不意外,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样子,陆言蹊心中也是非常了解:“不知道今年,景行又能找到多少得力助手。”
三年前的云州之行,安景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不仅结交了不少可以交心的人,也发现了不少有才之士,在这几年当中,安景行能够迅速填补朝中的空缺,都可以说是得益于云州之行。
就不知道今年,景行能否像三年前一样,找到对自己有助力的人了。
陆言泽听着陆言蹊的喃喃私语,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言蹊现在也不是在问他问题。
就在陆言蹊和陆言泽在说着什么的时候,隔壁的几位学子的议论声就传入了陆言泽和陆言蹊的耳朵:
“唉,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皇上要废后了!”
陆言蹊听到这话,准备喝茶的手顿了顿,这次除了陆言蹊和陆言泽等人外,包括那半数的陆家军,很大一部分人都被陆言蹊留在了突厥,美其名曰是保护,其实阿史那思云与陆言蹊都心知肚明,留下的人其实是监视和警告。
如果阿史那思云敢轻举妄动,留在突厥境内的大军,会直接要了阿史那思云的命。
也是因为如此,陆言蹊现在可以说是轻装上阵,这一路走来,几乎没人察觉到陆言蹊的身份,也是因为如此,陆言蹊才能在这一路上听到不少旁人的言论。
现在听到旁边的议论,陆言蹊的眉头挑了挑,废后?自己要被废了?他怎么不知道?
陆言蹊能够听到,在场的其他人自然能够听到,如果倒回去两年,陆言泽此时肯定会忍不住走到隔壁去与现在说话的人理论,但是和陆言蹊待久了,陆言泽也隐约学到了一些陆言蹊的处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