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欺负人。”吕布青忽然停下脚步,扫视一眼学生,沉声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过两天拜访一下夏春怡的父亲,探听一下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他隐藏的实力,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知道吗?”
“明白。”几位学生一起回答,丢人现眼的事情当然谁也不会再提起。但不提起不代表就会忘记,反而会更加刻骨铭心,吕布青望着街道,脸色凝重:“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保和堂要想吞并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小巷内,夏春怡诧异地转脸看着凌威,眉头蹙得很紧,重复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或许吕医师良心发现,不打和仁堂的主意了。”凌威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走吧,不想这些,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附近有个天府酒家,四川菜不错。”提到吃,李玉明来了精神,眉飞色舞:“我刚来京都的时候吃过一次,一直忘不了。”
“那还不快点,我请客。”凌威领先加快脚步。
天府酒家在京都是个出名的酒楼,菜确实不错,辣得全身冒汗,血液循环加快,精神也振奋许多。夏春怡脸上露出难得的欢快微笑。出了酒店的大门,冷风吹在身上,感到十分爽快,伸手指了指灯火闪烁的街道:“凌威,我们走走。”
“好,就散散步。”凌威也觉得很开心,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逛逛夜市也是一种享受,难得清闲。
“我就不用跟着你们了,回去把今天学的东西整理一下。”李玉明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立即提出告辞,伸手拦了辆的士,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北方深秋的风比较凌厉,行人脚步匆匆,街道上显得有点冷清,夏春怡刚刚喝了点酒,加上川菜的麻辣,脸颊冒火,迎风而立倒也不觉得不舒服,话也很多:“我是家里的独女,父亲就把手艺传给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背诵那些中药药方和药物,放学回来就练习针灸,不是中医师很难知道那种苦。”
“是的,世上没有天生的优秀,优秀的后面是汗水。”凌威有点感慨,迎风扬了扬脸颊,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清凉。他当然了解那种滋味,自己小时候虽然不是背诵中医药谱,那些成堆的西医典籍丝毫不下于中医基础知识。
“最难学的是针灸,开始都是在自己身上试验,父亲要求很严格,每个穴位都要在他身上试验。”夏春怡叹了一口气:“可喜我的资质太差,针灸的手艺学得一直不到位。”
“针灸很多种,你是家传,应该有点绝活。“凌威随口还说着,他对针灸了如指掌,无论哪个针灸传承都有独特之处。
“不瞒你说,我们家用的是子午流注,子午流注是中医基础,我们只是研究得深一点。”夏春怡语气暗了一点:“原来在京都还可以对付,最近保和堂进入京都,情况立即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凌威疑问了一句:“我听说保和堂行医很团结同行的。”
“保和堂对同行的做法不论,他们学的针灸方法也是子午流注。”夏春怡摇了摇头:“保和堂的人经常到总部培训,听说大老板陈雨轩可是子午流注的高手,我们和她不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不一样,她也只是姑娘,你怎么就不如她了。”凌威轻声安慰:“子午流注无非是按照时间来计算下针的方法,时辰计算好就可以。”
“我也知道,关键是如何计算。”夏春怡听到有关针灸的方法,下意识问了一句。
“每个经脉在特定时间都会有盛衰,盛衰是按顺序进行,抓住静脉上每个穴位盛衰的时间,配合五行生克就可以了。”
“穴位盛衰,五行生克?”夏春怡轻声念叨两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直在研究子午流注,很难得到高境界,但基础深厚,就像修炼,关键之处就如同一层薄纸,点纸就透,凌威的话让她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一亮之后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凌威:“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我喜欢一些中国古典哲学,包括时间个人体对应的天人合一,所以知道一点。”凌威眼睛转向一旁,转移话题,指了指不远处:“我们到那边看看,很热闹。”
夜晚的热闹之处无非舞厅,那是个很大的舞厅,名字也很霸气:珠光宝气。两个人并肩而入,大厅内淡蓝的光线流转,舞池中许多人在踏着舞步轻快地跳着。舞台上有个穿着露肚脐的姑娘在扭动着唱歌,一首传统名歌“跑马溜溜的山上“被她唱得无比妩媚。
欢乐一般离不开酒,这就是酒吧不一定有跳舞的,而舞厅必定会有酒的原因。舞厅一角有一个长吧台,两位年轻人在调酒,动作并不太流畅,让凌威想起了小雪,小雪的调酒实在是精彩。
凌威根据自己的习惯选择一个角落的小桌子落座,看了看夏春怡:“要点什么?”
“红酒吧。”夏春怡看得出不是经常出入舞厅,有点拘谨,凌威向服务生招了招手:“两杯红酒。”
酒来得很快,凌威端起酒杯的时候舞厅里的乐曲结束,灯光明亮了一点,跳完舞的人纷纷回座位继续喝酒,服务生端着托盘左右穿梭着。夏春怡忽然低声惊讶地叫了一声:“楚师姐。”
凌威手臂僵硬了一下,放下刚刚靠近嘴角的酒杯,侧过脸,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材修长,面带温和微笑的楚韵姑娘。
第八百零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中
白色上衣,黑色套裙和打底*裤,半高跟鞋,秀发披肩,脸颊线条柔媚,微笑盈盈。楚韵一出现就成为亮点,引起一阵掌声,有人欢呼:“楚师姐,我们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凌威原本想打招呼,听到呼声立即打消了念头,忽然注意到现场很多学生,似乎是专门欢迎楚韵的。紧接着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楚韵后面走过来,和楚韵并肩而立,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好,我是龚明汉,大家都认识吧,不认识的也不要紧,来的都是客,都是有缘人,今天我全部买单,为了庆祝楚韵姑娘今天手术的成功。”
对于楚韵来说你,今天下午的手术算不了什么,龚明汉这样说无非为了找个理由亲近佳人。大家立即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这次不认识他们两的人鼓起掌来,完全为了龚明汉的买单。
“楚师姐果然和他走到了一起。”夏春怡低声说道:“我在医学院听过楚师姐的课,西医解剖学,她是炉火纯青。龚明汉也不简单,来自于外国一流医学院,丝毫不比楚韵逊色。有传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是吗?”凌威淡淡笑了笑,端起酒杯,没有喝,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楚韵笑着和医科大学的一些学生打着招呼,走到凌威面前,忽然愣了一下,她实在有点意外凌威会出现在龚明汉特意为她举行的舞会上。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表哥了。”凌威举起酒杯向楚韵晃了晃:“恭喜你手术成功。”
“谢谢。”楚韵笑了笑,笑得却很不自然。龚明汉倒是很开心,向凌威点了点头:“表哥,尽情喝,今天我买单。”
言下之意凌威很寒酸,需要提醒一下。夏春怡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从张丰田口中知道凌威很有钱,但没有听说凌威是楚韵的表哥,最奇怪的是龚明汉居然认为凌威是个寒酸的表哥。疑惑多了她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话,楚韵对她也很熟悉,轻轻点了点头,夏春怡说了声恭喜,还没有接着说下去,旁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怎么,和仁堂鼎鼎大名的夏医师也来凑热闹。”
凌威耳朵相当敏锐,不用回头就听出是龙遇,京都保和堂的那位医师,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见到这个人转眼就遇上了。龙遇的话带着一点讽刺意味,夏春怡也不客气,淡淡说道:“原来是保和堂的龙遇龙医师,真是幸会,这个舞会你能来我难道不能来。”
“当然可以,我刚才听说这位凌威兄弟是楚韵的表哥。”龙遇瞥了一眼凌威,把目光转向夏春怡:“不过,就算巴结上楚韵也没用,楚医师学的是西医,帮不上你的忙。”
“我为什么要别人帮忙。”夏春怡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很有信心,毫不畏惧地盯着龙遇。
“好像真的有了靠山。”龙遇也有点奇怪夏春怡的理直气壮,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你们的实力还是无法和我们保和堂相比。要不了多久的中医药堂比试就会分出高低。”
凌威有点厌恶地哼了一声,他实在不明白龙遇这样的人怎么进了保和堂,要不是自己不想出头,立即就可以清理京都保和堂。他毫不客气地瞪了一下龙遇:“龙医师,今天是来参加舞会的不是听你们什么保和堂和和仁堂竞争的。”
凌威的话竟然把保和堂和和仁堂一起不放在眼中,大家微微诧异,旋即有人明白起来:“他不是医学界的吧,现在可没有人这样轻视保和堂。”
“你是楚韵医师的表哥也不能乱说话,今天看在楚韵医师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龙遇冷着脸盯着凌威。
“计较你又能怎么样。”凌威回敬了一句,脸色不悦。楚韵急忙打断两个人的争论,向凌威摆了摆手,转脸看着龙遇,疑惑地说道:“你不认识我表哥吗?”
“刚刚认识不久。”
“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凌威这个名字?”楚韵又疑问了一句,凌威在保和堂没有什么正式身份,可在南方中医界众人皆知,龙遇总应该听说过吧“我为什么要知道他。”龙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他对凌威这个名字有一丝印象,但不满占据了心,懒得去理会。
“喝酒跳舞吧,记得言多必失。”楚韵忽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除了凌威谁都不明白的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