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威还真没想过具体要干什么,脑袋迅速转了一下:‘我到和仁堂看看,昨天帮了点小忙,今天还有点尾巴处理。““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好久没有看你坐堂问诊了,我也想再次研究一下中医。”楚韵拿着一块面包,慢慢塞进嘴里。
“欢迎。”凌威笑了笑,笑容很灿烂。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楚韵打开手机听了一会,满脸不悦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凌威疑惑地看了看她:“怎么啦。”
“学校有事,让我立即去一趟。”
“你去吧,我一个人又不是摸不着路。”
“好,我处理完这边的事赶过去。”楚韵匆匆吃了两口,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起身告辞。
踏进医学院办公室,楚韵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院长和几位教授正襟危坐,神态严肃。楚韵稳定一下心神,向院长笑了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人到齐啦,我就说一下今天开会的目的。”院长说话很干脆:“目前我们医学院的外科手术是国内一流的,这是一种荣誉但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最近广西省出生了两对连体婴儿,一家条件好,已经把孩子送往某知名国家,这是对我们祖国医学的侮辱,好有一对连体婴儿在国内举行手术,这就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只许成功,有关我国医学的声誉。”
“连体我们又不是没做过,用得着这样慎重吗。”有位老教授提出意见。
“不是普通的连体,连接点是心脏,最难下刀的地方,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马上到胸外科办公室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方案。”院长做了个坚决的手势:“国外已经发出挑战,让我们没有把握就把人送过去。”
“太欺负人了,我们一定行。”一位三十多岁的教授火气很大,嚷了一声。院长看了他一眼:“行不行不是凭信心和意气就可以的,需要实力,老实说,凭我们的实力还不是有把握,孩子很小,血管极其细弱,需要绝对的耐力和细心,我们都老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年轻人。”
提到年轻人,所有目光都投向楚韵,不可否认楚韵是目前医学院最杰出的外科主刀手,独立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而且很成功,是一些有十几年经验的主刀手都难以做到的。楚韵现在是医学院最大的希望,不然院长也不会很干脆地让她住进兰教授的小院、“楚韵,你觉得怎么样?”院长见楚韵默默无语,追问了一句。楚韵是医学院历年来最特殊的学生,到医学院进修的都是下面院校挑出来的精英,但临床经验都比较缺乏,还需要磨练,只有楚韵,已经是一流主刀手,先有经验再修理论事半功倍,楚韵的身份也变得特殊起来,既是学生也是医科大学的讲师,“我需要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楚韵声音冷静,没有丝毫激动:“如果不行,我们就放弃。”
在楚韵眼里只有病人,没有院长说的那种国家荣誉,治不好就让更有把握的人治疗,这是治病救人的基本原则。
“好,我们看看具体情况。”院长对于楚韵的慎重很赞赏。立即带着人离开办公室,走向外科大楼。
四楼胸外科,院长刚刚踏进门,所有医生都站起来,外科主任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徐院长。”
“不用客气,我们要看看那个连体婴儿的资料。”徐院长年岁虽然大,行动却干净利落,直接走到显示屏前站立。楚韵紧跟着站到他身边,其他人陆续围过来。
外科主任伸手打开开关,屏幕上出现一幅幅画面,外科主任轻声解释:“这是两个连体婴儿的照片和资料,大家看,他们的心脏相互连接,都是很独立完整,这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如果进行手术无需选择取舍一个。但是,有一个最严峻的问题,血管粘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大出血,婴儿太小,来不及补血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的意见如何?”徐院长再次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柳眉紧蹙,思索了好一会,缓缓点了点头:“我可以做。”
第八百一十四章 和仁堂
阳光越过街道对面不太高的楼房照在和仁堂宽阔的大门,一直照进大堂,灰白色地板,古色古香的中药柜,大堂一边有两张暗黑色桌子,桌子两边相对放着一张椅子和一个凳子,椅子是医生坐的,凳子属于来的病患。这样布局是最传统的中药堂的样式。医生通过望闻问切掌握病患的情况,开出药方直接到旁边的柜台上抓药,相比较现在的医院这是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能保持这样传统的一个原因就是中药堂的病患不是太多,现在的社会,人们大多数还是相信医院里先进的仪器,这也导致了学中医的人相对减少,中医和西医不同,西医依靠一些严格的临床总结和科学论证,用药和诊断都有点程序化,容易掌握,中医需要悟性和敏感性老感觉人体气血的细微变化,还要研究那些变化多端的药材,有点不可捉摸性,学好不容易。
夏春怡细心地把柜台和桌子擦了一遍,又把地版拖干净,擦了擦脸颊的汗水,露出一丝微笑,一位姑娘快步走进来,见到夏春怡有点夸张地叫起来:“夏大小姐,你怎么又干活,你好歹也是个老板。”
“最近睡不着,起早就先把里外打扫一下。”夏春怡淡淡笑了笑:‘我哪是什么大老板,和仁堂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景气,我都有愧于祖上了,你就叫我夏春怡吧。”
“那可不行,还是叫你夏医师吧,我们几个同学还得你多多指教呢。”那位姑娘咯咯笑着,走到换衣间去换衣服。夏春怡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点羡慕。她喜欢中医,但是和无忧无虑的学生不同,她是夏家的独女,父亲中年得女,等到夏春怡长大他已经老了,所有祖传的基业都落在夏春怡柔弱的肩膀上,夏春怡有点不堪负重的感觉。尤其最近保和堂在京都崛起,风头强劲,一下子让京都原有的中药堂都黯然失色,生意一落千丈。
“夏医师,夏老板。”和仁堂的员工陆续上班,勤快地打着招呼。夏春怡坐在桌子边一一点头。和仁堂不大,但是根基深厚,员工也有二十几个,有专门熬药的,针灸的,拔罐的,推拿的,为了赶上潮流,夏春怡咬了咬牙买了彩超,又多了两个彩超的护士。
“夏丫头。”一声温和的称呼。在这里唯一称呼她丫头的就是陈老先生,六十多岁,和父亲是师兄弟,也是和仁堂的一根顶梁柱,若大年纪还一直坚持坐堂问诊。
“陈叔,您请坐。”夏春怡站起身,把陈老先生让到另一张桌子边坐下,倒一杯茶放在老人面前。
“夏丫头,听说昨天几位实习的学生到保和堂去了,是不是啊?”陈老喝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继续说道:“我就说吗,这些学生哪有自己的徒弟靠得住,你看我几个徒弟,我不松口绝对不会离开我半步。”
“陈叔,不怪他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夏春怡温和地笑了笑,眉头微微蹙着:“您的那些弟子就让他们出师吧,我们和仁堂的收入已经比较少,难以维持高一点的薪水,不要耽误几位师兄弟的前程。”
“耽误什么前程?和仁堂在一天他们就不能离开和仁堂,不能忘恩负义。”陈老很严肃地摆了摆手,旋即叹了一口气:“夏丫头,说良心话,在这里你开的工资已经很丰厚了,我不是什么出名的医师,中医院我的弟子没有学历进不了,传统师传和祖传的中药堂他们进了也没地位。你别多想,我们和你患难与共,拼了我这根老骨头也要挺过难关。”
“谢谢您。”夏春怡感激地笑了笑,心中充满温暖,没有什么比艰难时候的支持更令人感动的。但是,并不能减轻夏春怡心理负担,过度的信任发反而加重了一点责任感。她要考虑很多人的出路。
几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进来,簇拥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夏春怡诧异地叫道:“爹,您不是在修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身体很好,用不着休息。”夏老爷子呵呵笑了笑:“今天起,我和老陈师弟一起坐堂问诊,我就不信谁能把我们和仁堂挤垮,我活在一天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老掌柜,我们又可以并肩做事了。”陈叔开心地笑着:“我几位不成器的徒弟也可以再长点见识。”
“陈师弟,你别激我,我会把医术全部传给他们的。”夏老爷子扫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大家就在一旁用心看,不懂的提出来,算我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我们和仁堂的支持。”
“谢谢老掌柜。”几位中年人一起表示感谢。听得夏春怡眼圈微微泛红,父亲这样做是在做最后的努力,一大把年纪再次坐回医师的位置,挽救不了和仁堂,只有把祖传的手艺交给几位中于夏家的弟子。
夏老爷子是附近的名人,当年在中医界也是叱诧风云。坐堂问诊的事昨天就放出了消息,一些老患者和知道他威名的人闻风而来,夏老爷子刚坐下,就有一帮人涌进来,老爷子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开始一个个诊断疾患和开方,那几个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一边,老人诊断以后他们也逐一给患者把脉,然后对照药方提出疑问。夏老爷子一一解答,听得夏春怡和那几个中年人频频点头。生姜还是老的辣,夏老爷子几十年积累的经验非同小可。
夏老爷子身体不是太好,忙碌了一会有点气喘。夏春怡急忙倒上一杯茶:“爹,你歇一会。”
“好,老陈,你来吧。”夏老爷子把患者让给另一张桌子边的陈老爷子,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门口进来几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相互扶着,腿脚明显不便。进门扫视一眼,有点疑惑。夏春怡认识,是经常义诊的对像,昨天下午刚去过,一个院子里全部是风湿,在那里还遇到了亦芝堂的吕布青。
“几位大叔,请坐。”夏春怡客气地打着招呼:“刚好今天我爹坐堂问诊,等会帮你们瞧瞧。
“不麻烦老掌柜,我们想找另一位医师治疗。”刚进门的几位老人中有人回答了一句。
“我们的医师今天都在这里,你们看要哪一位。”夏春怡伸手划拉一圈,今天和仁堂的医师确实都在,谁也不愿意错过向老掌柜学习的机会。
不用老掌柜,点名要别的医师,也就是说那位医师一定有令他们信服的地方,手艺肯定不错。大厅里的人相互看了看,就连陈叔和老掌柜都饶有兴趣地抬起头观看。想知道和仁堂哪位出类拔萃。
“不是他们。”那位说话的老人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夏春怡感到一阵诧异,人都在这里,竟然没有,怎么回事?她脱口而出:“那个人姓什么?”
“不知道。”老人回更是奇怪,见所有人一起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昨晚夏姑娘带到我们那里义诊的医师。
“你说的是凌威。”夏春怡恍然大悟,凌威是临时遇到的,没有向几位老人介绍,当时夏春怡觉得也没有必要介绍。没想到几位老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凌威是谁?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夏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夏春怡:“是你的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