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步归笑而不语。
许天翼见钟步归此番模样,回身之后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他以为此话说的甚妙,岂知,他自以为很妙的话语,讨佳人欢心的话语,却并未当真让佳人欢心起来,江微雨面色更是阴沉。
“步归哥哥,这人不是好人。”江微雨这一句话却是说出了葭葭的心声,眼见钟步归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有所打算的模样,葭葭亦忍不住开口道:“不错,江仙子说的不错,这人不是好人。”
“好人坏人的界限岂是如此容易分清的?”钟步归却并未接江微雨与葭葭的话,而是突然若有所指的开口道。
“但本性上的东西变不得的。”葭葭看了他一眼,带着他二人,继续向着自家院子走去。
葭葭与钟步归不知道的是江微雨此时在脑中已然宣起了轩然大波。
上天让她重生一次,虽说不能事事如意,可却着实因着未卜先知,暂时可以避开了不少可预见的麻烦。
其中最甚的便是那口蜜腹剑的杨东援,看着她一次次的吃瘪,她江微雨当真是想仰天大笑三声。便如这次,步归哥哥原本拗不住杨东援,要将她一起带来的,结果,到最后跟来的不是只还是自己?江微雨心底当真是喜极。
然而她亦知晓,这一辈子似乎与上一辈子有些不同,仿若同源,却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毫无疑问,其中有些事情是相同的,可某些事,却已在悄然改变了。
就比如说那个魔道合欢宗的千娇女魔煞千娇,上辈子的此时,步归哥哥已然被她害入了人生的低谷,又比如,即使她上辈子未曾离开蜀山,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晓的,比如,斩神刀顾朗三年前自尽而亡,徒留下后人无数的评论。
有人说他虽一生短暂,却实是风光,有人却道于挫折之时自尽而亡,此乃莽夫所为。众说纷纭,可即便是声名响彻,也到底不过数月而已,人死灯灭,还有多少人会在事后想起顾朗的声名。
对于昆仑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上辈子,顾朗自尽数年后,听说失踪已久的藏剑锋首座藏剑君子秦雅,便在众人以为他已然陨落之后奇迹生还。
之后,据说昆仑发生了一场大变动,死了数个元婴修士以及金丹修士,甚至听说有藏神修士陨落,之后如何,她再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时,她已然被杨东援推入十丈尘海了。
一世如此而已。
而那许天翼并同那许天翼的祖父许锋听说都在那一场变动中陨落,至于具体原因,她有时不得而知。江微雨想到这里,便一阵苦笑,不过曾听过上辈子的步归哥哥随口说过,许天翼此人乃是披着温文尔雅外皮的小人也。对于步归哥哥的话,她一向是深信不疑的。
或许是女子本身的只觉,她总觉得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东西一般。
还有便是身旁这个女子,清雅泠然的女子,如此优秀的女子,她上辈子岂会不知?上辈子的顾朗可没有这么个师妹。
虽说此人与自己争夺了那座仙府。然而,既已如此,她又能如何?左右让她得了总比让杨东援得了好。江微雨苦笑,将不甘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底:不甘又如何?到底已然发生了,这几年她若是没有想通,又怎会进阶半步金丹?
算了,她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江微雨叹气,明定城的传闻中那场有关顾朗的绯闻因着他重新出了九幽冥狱再度崛起。
江微雨这样想着,看向葭葭,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她也是个可怜人吧!对顾朗如此情深意重,却不过是一番空相思而已!
若是葭葭知晓,江微雨现在在心中再次将她幻化成了苦情单相思女的形象定然会是郁闷之极的。
二人皆是不晓得江微雨心中的千千结,
将二人安排在了隔壁的院中,葭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退了出去,便在外头碰到了冷着脸的顾朗。
顾朗也不废话,只是直直的看向葭葭:“为什么?怎的将他们带过来了?”
“师兄,我,我当年答应过他的。”葭葭有些踟蹰的开口道,“当时也是无法,没有经过师兄便先行同意了,此事是葭葭的不对。师兄若是要怪,便怪我吧!”
“怎的回事?”顾朗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问向葭葭。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葭葭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似乎是长久的二人间说不出的默契,葭葭有一种感觉,顾朗或许当真有八成可能性会答应此事,这样想来,她答应钟步归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难办了,这样想着,葭葭嘴角不由弯起,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葭葭心中细细的将当日之事过了一遍,而后便条理清楚的将当日之事与顾朗说了一遍。
顾朗听闻却是当即便冷了脸,越过葭葭,向着钟步归与江微雨的院子走去。看着一脸肃杀之气的顾朗,不得不说,叫葭葭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拦住顾朗解释了起来:“不,顾朗。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你要找的话……”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顾朗下一句却成功的让葭葭闭了嘴:“你不是说了么,我这就与他比一场,比完这一场就让他立刻回蜀山。”顾朗冷着脸说完,便径直冲向了钟步归与江微雨的小院。
虽说很想跟进去,但是顾朗突地回头剐了葭葭一眼,便是她想装作没看到,恐怕都是不成的,因为顾朗那警告的神色,不正是对着她连葭葭么?
放弃了偷听的想法,只耳边隐隐传来江微雨的轻呼声,葭葭转身便回了自家的小院。至于后来,后来的事情,葭葭并不清楚,因为第二天钟步归与江微雨便离开了。
从顾朗那里想要得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可能性,葭葭算了算,几乎为零。
算了,不想也罢!钟步归既不来找她,那她便将这事暂且放下吧!
葭葭很是乐天的将这事放到了一边,如此平淡无奇的修行,间或走趟太阿峰看看展红泪,偶尔碰到段玉,二人会微微点头。有时兴致来了,亦会走趟明定城。
一年如是,一转眼,一季轮回已过。
这日,方自一晚的修炼中醒来便忽地听闻,“咚咚“的鼓声钟鸣磬耳,葭葭睁眼。虽是不解,可还是很快地便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已有修士开始在喊,“怎的突然响了钟?”
“不知道,这钟声如此浑厚?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有人已在惊疑了。
“虽说不刺耳。可却似乎背后有股推力在逼着我走了出来,你等可有如此感觉?”有人连声问起了对方。
“我亦是如此啊,此钟定然不凡。”有修士不禁摇头轻叹了起来,“却也不知出了何事?”
“土包子。这是东皇钟!”有些聒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葭葭不禁皱眉向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对上的却是原痕得意洋洋的笑脸,看向葭葭。很是自得的摸了摸下巴,看那神色,当真只差没用嘴说出来了。
快夸我啊!快夸我啊!原痕不断的朝葭葭挑眉。葭葭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有些人当真是不能理他的,这是展红泪所说的话,实在不行,你干脆打他一顿便好。
葭葭可是严格贯彻展红泪这句话。
“喂,喂!”等了半日,原痕没等来葭葭的夸赞,反而的是她面无表情的经过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