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正道修士,自然是相信邪不胜正的。可近年来的昆仑当真可谓是多事之秋,前几年斩神刀被夺,使得人心惶惶,再加上一个林卿言在外嚣张了这么久,迟迟不曾归案,这让多少修士心中冒起了嘀咕。
可现下这消息一出,原先的疑云与嘀咕早已丢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空前绝高的门派归属感:我巍巍昆仑果然天下正道的旗帜。
昆仑十五峰之上轰动一片,而此时太阿峰名无宝殿之顶,东皇钟之下,可俯瞰整个昆仑的地方。有两位修士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来自群峰之上的欢呼。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昆仑当今的掌门梅七鹤与赫赫有名的执法堂首座秦雅。这个当下昆仑手中实权最广的两位修士就这般倚东皇而俯瞰昆仑。
“消息放出的真及时,秦雅,你看我昆仑现下当真是气势如虹啊!”梅七鹤望着现下的昆仑,与有荣焉之感油然而生。
秦雅微微颔首:“适逢昆仑多事之秋,若无这等消息以镇群修之心,我昆仑是坐不稳正道魁首这个位子的。”
掌权昆仑的秘密岂是用单单一支笔就能刻画而成的?虚虚实实,松松紧紧之间,新鲜血液的交替与更换,一代更有一代出,任昆仑在数十万年的时光中沉浮,这就是昆仑如何一点一点行至如今这个地位的真正秘密。
现下正是昆仑多雨时节,修士打不打伞其实无关紧要,以修士的体质,淋些雨如何都不是问题,修士打伞是洁净使然抑或单纯偏好那等意境的。
梅七鹤与秦雅二人临高而立,一览群峰,但见昆仑诸峰之上开出了一朵朵伞花,在氤氲的细雨之中竟有种别样的美丽。
仙家境地,玄华之景,雨中的昆仑放佛就是那临世间而上的世外桃源,美丽而安详。
看着眼前这一片大好之景,梅七鹤眼眸闪了闪,忽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秦雅,不知为何,我见到眼前此景,心中竟是如此快慰,似乎看到眼前此景,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说罢,转头去看一旁的秦雅,但见宽袍长衣的修士静静立于一旁,衣带当风,丝丝的细雨在他身旁溅开了一朵朵细碎的水花,将湿未湿的长发衬着他静默的表情,五官仿若画圣勾勒出的妙笔丹青,无一丝缀笔,自有天成。
却见他放眼昆仑,瓣丧志后,淡淡的出声:“我年幼之时,父亲还未去世。我见他兢兢业业,整日里为执法堂的事情奔波,颇为不解。问他为何要为此事如此卖力。我等修士专注修行便好,为何还要分心于其他?父亲告诉我强者要学会保护弱者。我更为不解,这世上没有哪一条铁律规定我等一定要去保护他人。父亲笑了,他说:‘秦雅,你自修行开始,除开你那上好的天赋灵根,丹药法宝无一不缺,这些都是更强的人留给我们的。我们之所以能够拥有是因为生在昆仑,而昆仑除开那等高人宗师,门派掌门长老之流。除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精英弟子。更多的是内门修士、外门修士与杂役修士。这些修士构成了如今巍巍磅礴的昆仑。他们或许修为实力是不如你,可他们身为昆仑的一员,也在有形无形中为昆仑出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岂知今日一个小小的杂役修士,明日不会跃为我昆仑的顶梁?你受了更强者的馈赠,便要学会付出,得到了实权所给予你的便利,更要学会馈赠他人。这是我昆仑每一代掌权者都必须明白的道理。每一个历经千险,获得门派承认的掌权者,不管他有无察觉,保护我昆仑传承这一点,都早已融入了他的骨髓。”
梅七鹤心中有些触动。看着秦雅,听他声音清朗涓涓如水,忽地一笑,原本大气严肃的谈话,在这一瞬间尽数不见了踪影:“秦雅。我总算知晓那两个丫头为何会看你看的呆了。如此外表,又有这等的胸襟抱负,难怪啊!”
秦雅:“……”
在宗务殿门前欢庆了片刻,顾朗忽地抬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道在人群中风里穿梭而来的传讯符。
里头略带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朗,子桥结丹了,我等正往昆仑赶来,不日即将抵达昆仑。”
一旁的葭葭耳尖动了动,双目大亮:“子桥结丹了?好极,当真是个好消息。”她说过,待得子桥结丹之时,要送他一段天雷竹,供他炼化成本命飞剑。
顾朗微微点头:“算算也是该结丹了。此事就莫要告诉芦荻了。”
葭葭点头:芦荻身为师姑,还不曾结丹,她倒是无妨,可子桥心善,免得给他带来麻烦。
说到麻烦,葭葭倒是想起来了:自她此次出关好似还未曾看见芦荻呢!
似乎是看出了葭葭的心思,顾朗告诉她:“芦荻接了长班的巡逻任务,早出晚归,你未曾见到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亦或者,芦荻知晓她进阶的消息,故意躲着她。虽说芦荻主动“投诚”,可到底之前游拈花曾与她下过毒,每年一颗,而她闭关之时拿捏不准自己出关的时日,便多给了她两颗。正好,这两年,她也不再需要葭葭的解药,便干脆躲着她了。
估计也是想明白了,前几年,自己使了一计,陪她玩了一次替身的把戏,害的她被人追杀。躲着就躲着吧,左右总有一日,她会来找自己的。
一片欢庆之中,顾朗朝葭葭使了个眼色,葭葭当下会意,拉了拉展红泪的衣袖:“展师姐,我二人回去修炼去了。”
展红泪当下恍然,一拍脑袋:“忘了看首座了,快。”
见她忙不迭地驾驶着飞行法宝向前行去,葭葭抽搐了两下嘴角,与顾朗颇为无奈的对视了一番,跟了上去。
可惜的是,纵展红泪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今日秦雅却并未在执法堂里头,不但不曾碰到秦雅,还见到了黑着一张脸的伏青牛。不过伏青牛自也知晓了展红泪先前在宗务殿门前闹出的笑话,便未再出手罚她,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藏剑峰之上,东来阁与执法堂两处都未曾见到首座的影子,展红泪立时蔫了,大失所望的驾驭着飞行法宝,回了太阿峰。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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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前脚才回到太阿峰,行至天机殿门前,后脚便发现段玉冷着一张脸跟了上来。
“何事?”展红泪见他面色不太好看,十分不解。
段玉倒抽了一口冷气,强自按捺住了打她一顿的冲动:“师姐,那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什么话?”展红泪睁大双眼,看着段玉。
见她一副完全已然抛之脑后的样子,段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之后,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怒瞪着她:“就是先前那句‘阴虚火旺,津血不足’!”
“哦!”展红泪讷讷的点了点头,对段玉的反应着实感到奇怪,但见他面上一改往日那假笑,怒气腾腾,便实话实说了,“顾朗说的,他要我来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在耍你,你知不知晓那句话真正的涵义啊?”段玉揉着眉心,无奈至极:不怕狼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今日总算是明白了。
展红泪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他说你欲火太盛,**亢进啊!”段玉气急败坏,对着一个时时刻刻摸不清状况的师姐,他当真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欲火太盛?**亢进?”展红泪似懂非懂的跟着念了两声,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便火急火燎的要去寻顾朗算账。
“红泪,上回为师与你说过之后,你还是继续去执法堂蹲点了?”自天机殿半掩的殿门之中行出一人,人未至。那慵懒妩媚的声音已然传了出来,随着声音,一袭深红色拖地匹帛垂珠长裙的绝色佳人自里头走了出来。
展红泪俏脸一红,却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莫想着看秦雅了,你真要看身材好的,为师这里有几个,让你看个够可好?”燕锦儿一脸无奈,她也想婉转一些,可奈何这个徒弟可不是个婉转的人,她根本听不懂。
展红泪“啊”一声。不解的看着燕锦儿:“师尊。你舍得?为何?”
“男人如衣服。徒儿如手足。”展红泪打了个哈欠,即便是这极其不雅观的动作,她都能做的风韵入骨,“至于秦雅么?有伏青牛在。你还想看?好了,就似我太阿峰没男子一般,这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