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玄灵身处混沌遗世之中,看不清外头。
“雾影,就是祖师爷仙府那个府灵。”葭葭答道,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看他双手十指荧光点点,如梦似幻,如飞动的流星一般飞向她的身侧,将她那分身环绕起来。
半晌之后,便见分身之上那枚钧天破月指环“噗通”一声落了地,激起了一声清脆的回响。
雾影撇了撇嘴,上前拿起钧天破月指环,开始捣鼓了起来。
若是不了解的人,恐怕要被他的举动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葭葭却不是。同样的场景,她并非未曾见过。当年欢喜与袁老出手相助执法堂之时,便与此情此景一模一样。
“原来雾影竟还会通灵一道。”葭葭叹了一声,“不过我很好奇。学通灵一道要赤子之心,他么?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赤子之心的人。”
当年她在明昭峰修行。受马老庇护,自然也知晓袁老挑选徒弟的标准,欢喜便是因为有赤子之心才被袁老选中的。可眼前这位,当真是上看下看都不像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是器灵。”葭葭疑惑间,玄灵开口了,“而且还是人修转为的器灵,或许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通灵的传承,与他有没有赤子之心并无多大关系。”
“原来如此。”葭葭叹息一声,却不打算任他继续作为下去,突地现了身。那厢正捣鼓着钧天破月指环的雾影只觉手中一轻。再看去时哪还有钧天破月指环的影子。
抬头惊愕的看着突然现身的葭葭,雾影心中狂跳,一时间话不由己:“我……我……你……”
说了半日无果,葭葭冷笑,也不说话。五指成抓突袭而上,一下擒住雾影的肩膀,钧天破月指环之中置于一角的天罗地网陡然出现,将他罩在了网中。
做完这一切,便出了屋。直奔叶贞屋内:“叶贞,可知晓明玉真人住在何处?”
叶贞愣了一愣,看着那被葭葭贴了一枚“消音符”,眼珠乱换的雾影:“他是……”
“梁上君!”
叶贞了然,同为蜀山修士,尽管此事与她毫无关系,面上还是有些罩不住,看了一眼这位器灵,朝葭葭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嗯。”葭葭应声,跟着叶贞走了出去。
一路直奔明玉真人的住处。
她二人飞行前来,并未刻意收敛自身的威势,是以身上属于元婴真人的威势一览无余。
这点威势虽然不强,可就在近处的明玉真人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起身出门,见她二人携手前来,明与真人可不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能让她二人不顾夜半直奔而来,他目光一闪,落到了葭葭手上网罗中的雾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二人方才落下,明玉真人便大步向前,行至二位跟前:“是小女管教无方,此事江某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葭葭也不说话,将雾影放了出来,取出消音符,又在雾影身上一拍,但见雾影方欲逃窜而去的身子立刻一僵,不再动弹。一掌之下,便堵了灵气流通的活脉。
“交待不敢当。”葭葭拱手向明玉真人行了一礼,眼波转到了一旁的雾影身上,轻笑一声,又继续道,“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想要我什么东西?”
明玉真人剑眉一横,看向雾影:“说。”到底大葭葭那么多年的年纪不是白长的,单单那阅历与收放自如的威势就不是葭葭所能比的。
雾影一惊,大抵还记得明玉真人是江微雨的父亲,也就是自己主人的父亲,算得自己人,心下大定,老老实实的回道:“那把飞剑。如此好剑,我想偷来给主人。”
葭葭一听,顿时乐了,抱着双臂看向明玉真人:“听说蜀山修士,两袖清风,侠骨柔肠,原先葭葭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果真两袖清风,若是令千金缺把飞剑,葭葭倒是愿意禀报师尊,送令千金一把。”
葭葭的嘲讽,明玉真人定然不会听不出来,他愣了一愣,半晌之后才悠悠答道:“不必了,此事微雨定然是不知晓的。本座向你保证,他定然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葭葭笑的欢快:“是么?但愿如此。”
虽说口中答的欢快,但面上那表情却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下面子?明玉真人冷下脸来,回头狠狠的剐了一眼雾影:“放心。”
见明玉真人冷下脸来,葭葭也不欲逼得太急,拱手一礼,与叶贞转身离开。
她二人才一转身,明玉真人右手食指与中指不知何时间已多了一张明黄色符箓,符箓无火自燃,在漆黑的夜中更似明明灭灭的火蝶,于空中飞舞,美丽却短暂。
他一脸沉霜,让一旁的雾影心有忐忑,只在一旁拿眼角不停的偷瞄他的脸色。明玉真人未说一字,半晌之后,那道白色倩影姗姗来迟:“爹爹,寻微雨做什么?”
明玉真人蓦地伸手指向一旁的雾影,鼓风的衣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去偷取姓连那丫头的无锋剑,你知不知情?”
声音干涩,不似以往的温和,江微雨心头一跳,连忙跪了下来:“爹爹息怒,此事微雨并不知晓!”人说父女连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明玉真人生气了,江微雨比任何人都要察觉的清楚。
看到江微雨面上的惊愕不似作假,明玉真人冷哼一声,面上稍霁:“微雨,为父不想再看到他,你明白为父的意思。”
“可是……”江微雨张口方欲狡辩上两句,在看到明玉真人的脸色时,一惊,却又仍有些不舍,“雾影他……”
“微雨,师尊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定然是雾影做了天大的错事,才引得师尊如此。”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无形中为江微雨心中摇摆的天平一方加上了重重的一道砝码。钟步归挑眉,好歹也是自小青梅竹马的女子,即便只是个器灵,却也是个男子,时时刻刻在一道,总叫人看的不舒服。
江微雨终于点头应允,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一旁的雾影面如死灰……
在叶贞三番四次的致歉声中,葭葭、展红泪与子桥三人出了蜀山,几人并未打算直行昆仑,心道左右都出来游历了,不如边走边看,许有多余的惊喜也说不定。
葭葭等人暂且不提。
昆仑。藏剑峰。执法堂。
看着那被一剑穿心,神魂俱灭的男子,秦雅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赫然竟是顾朗的脸。
一旁的诸星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将手中一支玉简递了过去,拍拍手,有些夸张的叫道:“他想来就是当年杀了妙桐禅那个人!”边说边拿眼睛看向一旁的长发横批,表情淡淡的妙无花。
妙无花并未看任何人,可在场的一切却似明镜一般直映他的心底,淡淡开口:“本座知道了!诸星元,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在本座面前强调!”
诸星元抽了抽嘴角,撇过脸去,好在他脸皮够厚。
“九幽十二剑,一声震神州!”秦雅看向手中玉简,连眼皮都不曾抬起,“诸星元,你莫告诉本座,这般浅显,你参不透其中之意。还要拿来问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