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
从国子监祭酒府上出来的时候,楚歌整个人恍如梦游。
站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楚歌有一种思考“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往哪儿去”的冲动。
系统说:“咋啦,知道你长得好看,也别堵在街上啊。”
周围好像是有人在看他,楚歌随便选了一个酒楼,一脸恍惚的走上二楼,心里还有种不真切感。
楚歌说:“统子,你咋不告诉我,国子监祭酒是赵从一外祖啊。”
系统特别无辜:“我都不知道,我咋告诉你。”
楚歌生气道:“你有时间追《人民的光腚总局》,没时间帮我查清楚他们俩的关系?”
系统心想这宿主讲点儿道理好不好,《人民的光腚总局》是今天才刚刚出来的,他之前又没有沉迷追剧无心工作,而且原本的剧情里也没提到赵从一跟国子监祭酒这一茬啊。
他觉得这锅子能不背还是不要背的,就跟楚歌讲了一下,楚歌居然觉得还有点道理:“也是哦,姬楚本来和他俩的关系都很差吧。”
想想原本姬楚就对赵从一动辄打骂,后来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后更是和国子监祭酒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不知道这个也不足为奇了。
系统说:“所以这么看,你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楚歌:“……啊哈?”
系统说:“上了国子监祭酒府还能全须全尾出来,他本来扬言是只要你敢上门就打断你的腿的……厉害的,word歌。”
楚歌诚恳的说:“我本来以为今天说不定还会被套麻袋揍一顿。”
系统说:“那怎么可能呢,只套麻袋揍一顿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楚歌:“………………”这统子嘎哈呢。
系统说:“你可是娶了人家孙女儿,又拐了人家外孙呢……”
那么既然已经和国子监祭酒达成一致,准备工作就要做起来。
边疆的狼烟已经传回了京都,最前线已经打了段时日了,而且楚歌还知道,最后大周的皇城都将会被攻破。
砍了岳行简无疑是极大的败笔,直接导致了在此之后,北面疆土一直受到异族小规模侵扰,眼下的那些镇守在外的将军们,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很难做到主动出击。
对此楚歌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有差异性,机动性比不上人家是有点儿惨,但还有一点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的,那就大周为何会一度几近于亡国。
他的便宜老爹吧,虽然在岳行简这事儿上常常被人叨叨,但其他家国大事并不含糊,在他治下大周境内也算得上是四海升平,不说有功但也算不上有过;而他的便宜哥哥,太子姬秦,一直都是为朝臣上下所称道,最受赞赏的便是他的气质风度,虽然眼下好像走入了兄弟的漩涡不可自拔……但怎么看也不是个俯首怯懦、割地称臣的主儿。
从北疆到京都漫长的路程,其间还零零散散有各地的驻军,所以异族是怎么风驰电掣打到帝京之外的?
简直就是比巴洛特利究竟在思考什么不遑多让的未解之谜。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歌还有别的事儿,他挑了个黄道吉日入宫。
皇帝依旧在以前的宫殿内等他,只是进去了之后,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清苦的药味儿。
楚歌鼻子一下子就皱了。
皇帝目光一直都系在他身上,见他神情,笑了起来:“我儿怎么了,莫不是父皇这段时间没唤你入宫,不高兴了?”
楚歌奇妙的发现好像自从他成亲后,皇帝确然没再找过他,但转头就抛了下去,皱着眉毛说:“苦。”
皇帝大笑起来,指着他,对着旁边的太监道:“你瞧瞧,他这狗鼻子,灵的不得了……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闻了出来。”
楚歌:“………………”
他哪里是有狗鼻子,他纯粹是苦药喝多了,条件成反射,嗅觉特别敏感罢了。
旁边的太监陪着笑,也跟着奉承,楚歌有点犹豫,小心的问:“父皇是身体不适吗。”
旁边太监心里一个咯噔。
若是太子来问这句,指不定皇帝便要勃然大怒,让他滚出去,然而来的是楚歌,皇帝面色却十分温和,朝他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说:“父皇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的……不碍事。”
一介帝王承认自己年岁已长,这着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哪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希望自己寿与天齐。
楚歌都听得怔了一下,他坐到了皇帝身边的小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帝鬓发,果然看到丝丝银白。
皇帝低低咳嗽了一声,身旁有太监送上了药碗,其中汤药浓郁的发黑,一看就知道有多么的苦。
他一直盯着药碗看,皇帝说:“我儿要喝吗?”
楚歌登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堪称竹筒倒豆子一样,控诉程太医给他熬了多少碗苦药,那当真是喝的他生不如死,每天吃什么都是一股中药味。
皇帝被他逗得都笑起来,连楚歌在他喝完药之后,塞了个杏子蜜饯儿也没拒绝,一口吃了。
楚歌又捡了一些有趣儿的事情说给皇帝听,奈何他天天日子过得无比枯燥,除了课业就是话本,此外就是和赵从一之间,却不足为外人道。
于是说了会儿就卡壳了。
皇帝心情倒是好,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在叹气:“你呀,小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把夫子先生都赶走了……倒是现在,又好好进学了。”
楚歌说:“这不是父皇给我指的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