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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2 / 2)

“怎么不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呀?”

“嗯,平时比较忙。”

“有nàme忙吗?联系一下都这么难呀,大家平时都挺想你的。”李珊曼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还带着一丝俏皮。初中三年,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当然,我常常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比如邹阳,比如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不zhidào该怎么接了,只好就笑了笑。李珊曼也笑了笑:“能陪我逛逛吗?”

“哎哎哎。”周墨从pángbiān走了过来:“瞅你半天了,怎么个意思啊,要勾引我家男人啊?”

正文 第587章、不见不散

就这么一句话,证明周墨已经观察半天了。李珊曼一看见周墨,整个人都傻了,可见上次留下的后遗症不轻。周墨,可真真是李珊曼的克星啊。李珊曼没说话,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好像想转身走开,但是又没那个胆子,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周墨手里还拎着两串糖葫芦,直接就朝她头上甩了过去。李珊曼戴着个粉色的帽子,帽子上还画着个小兔子。周墨“砰砰砰”甩了好几下,骂道:“装什么纯情小白兔啊?现在来约他了,早干嘛去了呀!”

这几下动作吸引了周围不少人,我们班那几个女生也跑了过来。但是她们看清是周墨后,都没有敢过来拦着,上次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李珊曼纯粹是被打懵了,不敢还手,也不知道躲,就是不停往后退。周墨一下一下地打过去,把糖葫芦上面的山楂果都打掉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拉住了周墨的胳膊,连声说道:“好啦,好啦!”周墨不打了,但是还气呼呼的,用零碎的糖葫芦指着李珊曼说:“长着点眼睛,这男人有主了!”

李珊曼的帽子也被打歪了,上面那个小兔子也沾了好多冰糖。面对周墨,李珊曼就像是老鼠见了猫。骂,不敢还口;打,不敢还手。就是现在不打了,李珊曼也不敢走,那几个女生连忙过来拉着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周墨拍着胸口说:“气死我啦。”我埋怨道:“你把人打成那样,你还气呀?”周墨翻了个白眼说:“我气的是我还转不了正,那婊子还想来参一脚,不看看有几个人排队呢?”我被她这话逗得咯咯直笑,周墨实在太有意思了。

糖葫芦被打的七零八落,周墨只好重新买了两根。我俩啃着糖葫芦,又随便逛了一会儿,中午回家吃了个饭,下午又去找宇城飞、楠楠打牌。耍到傍晚,周墨说要回家,楠楠说:“我和宇哥明天也回北园,不如你在这住一夜,咱们明天一起回。”周墨想了想,就答应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随便编了个理由说不回去了。当时我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以为晚上要和周墨一起睡。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是在家,有大人在,可不能放肆。到了晚上,楠楠和周墨在我家睡,我和宇城飞在他家睡。

不过想到周墨正躺在我床上,还是难免有些春情sāo动,激动地有些睡不着觉。宇城飞倒是很快就睡着了,我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正半梦半醒间,手机突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这都晚上十点多了,谁给我打电话啊。我拿出来一看来电,竟然是个座机号码。这号码我太熟悉了,竟然是李珊曼家的!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我将这号码倒背如流,初中三年曾经无数次想打过去,但通通都被自己的怯懦打败。这串数字,像是生了根、发了芽就在我脑袋里。

至于李珊曼为什么知道我的电话,估计是问了我们班的男生,比如孙大飞他们。

“喂。”我接了起来。那边说:“是我,李珊曼。”我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李珊曼沉默了一下,说道:“能出来走走吗?我现在睡不着觉。”听了这话,我久久没有发声。这个女生,在我心里有着很奇特的位置。说讨厌,有一点;说恼恨,也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气愤她初中时对我的态度,至今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里一阵阵泛酸,就像是往肚子里灌下了一壶陈年老醋。见我沉默,那边又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我想我不是你心里想像的那种人。就现在,小广场,不见不散。”

说完,李珊曼就挂掉了电话。我想打过去告诉她不去了,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穿了衣服和裤子。其实,也挺想和她说说话的,有点弥补当年失落的那种感觉。整个过程中,宇城飞并没有醒,我直接推开门就走出去了。虽说是大年初一,但街上已经没人了,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我到了小广场,远远地就看见李珊曼。她还穿着那身衣服,从上到下透着可爱。我走过去,李珊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有些愧疚地说:“上午不好意思,她……”

话没说完,突然后背一痛,我整个人趴倒在地,紧接着全身都疼起来,两三个人正围着我拳打脚踢。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站得起来,只得先护住头部再说。我感觉到这些人的拳脚很重,应该是成年人才拥有的力道,而且踢出的角度很刁钻,也是手段颇为老练的混子了。奇怪,东关镇哪里还有敢对我动手的混子?还来不及深想,其中一人便骂道:“我草,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妹妹?!”声音粗壮豪迈,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李珊曼的哥哥李金宝!李金宝是大我们好几届的混子,当年在东关镇混的不错,前几年出去打工了,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显然还没有听过我的名号。而李珊曼也在外地上学,逢年过节才回东关镇来,显然并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地位。她和别人聊天时,肯定也尽量避免谈到有关我的话题。

我在心里叹气,为他叹气,也为我自己叹气。叹他即将要遭殃,我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叹我鬼迷心窍,竟让李珊曼给骗了,李金宝肯定是她叫来打我的。说实话,我现在真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竟然还以为李珊曼对我有意思了,看来是平常被捧的有些飘飘然了,还以为是个女生就能被我迷倒,殊不知这里是东关镇,不是北园市啊。初中三年,我十分懦弱,而且任人欺负,李珊曼肯定对我印象很不好,这种印象一直伴随到现在都无法改变。

从理论上来说,这叫做晕轮效应,简单说就是对某人形成固有印象以后就很难再改变了。我觉得自己挺傻逼,也够牛逼,被人打着,竟然还能想到晕轮效应,这联想能力太强了。

李金宝等人踢打了我一会儿,终于罢手了。大混子就是不一样,打了这么久也不喘气。李金宝骂道:“你个兔崽子,以后再欺负我妹妹试试!”我慢慢坐起来,这点打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就是可惜了一身新衣服啊。我坐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珊曼。李金宝还以为我被打傻了,和他的朋友说笑起来。李珊曼站在我面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的容貌清丽无边,像是一具永远无法亵渎的女神。这种差距很明显,李珊曼觉得她是白天鹅,而我是癞蛤蟆,所以她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她有些鄙夷地说道:“真以为我会约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城高的老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吧?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

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做错事要认,挨打要站好,李珊曼骂我骂的很对。我不该心软,也不该自作多情,更不该随便相信别人。我对付得了邱峰和聂远龙这种手段毒辣的混子,却栽在了李珊曼这种看似纯情的小白兔上,说到底还是因为对她没有防范心吧。

“这次是给你点教训。”李珊曼继续说道:“以后自己小心,别以为这是北园。还有你那个女朋友,家里有点臭钱怎么了?我真是没有逮到她,否则连她一起打!”

说完这些话,李珊曼骄傲地扬了扬脑袋,说道:“哥哥,我们走!”便“哒哒哒”的走了,小皮靴敲在大理石地上,声音特别清脆。而李金宝也招呼他那几个朋友,说道:“走,咱们继续回家喝酒。”便勾肩搭背地走了,显然并没把我当个角色。我仔细看了他们的长相,除了李金宝外一个也不认识,我估计全都是李金宝的朋友,刚才动手都挺利索的。

等他们走远以后,我还坐在地上,而且盘起了腿。小广场清冷寂寥,冷风不时吹过。我在脑海里总结自己犯下的错误,确保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总结完了以后,我才拿出手机来,给肖治山打了个电话。肖治山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了。我慢条斯理地说:“别睡了,我被人打了,快找人出来帮我报仇。”打完电话以后,我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过了一会儿,肖治山领着人来了,十多个全是小青年。肖治山问我够不够,不够了可以再叫人。我说:“不够,你再叫吧。”肖治山讶异地说:“对方多少人啊?”我说:“三个人。打我的叫李金宝,剩下俩都是他的朋友。”肖治山说:“那十多个足够了。”我说:“不够,你再叫吧,把能叫来的都叫来。”肖治山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开始叫人。

正文 第588章、竟然还报警

不为别的,我就是想让李珊曼知道,我不仅是城高的老大,还是东关镇的老大。

我为我的心软付出代价,她为她的无知付出代价。对我的印象停留在初中时代,就是她犯下的最大错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会是一成不变的。

在肖治山的召唤下,越来越多的混子来到广场,连孙大飞、张维宁这样的小混子都来了。大年初一,基本上都在家,不一会儿的功夫,广场上就站满了人,足足有七八十个。不少人很久没见我,都过来和我打招呼。我挨个和他们点头,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人到齐了以后,我说:“走吧。”没说其他任何废话。李珊曼家,我很熟悉,以前暗恋她的时候,不仅把她家电话倒背如流,连她家门牌号都烂熟于心,当然一次也没有去找过。领着人浩浩荡荡来到她家小区,直奔李珊曼家楼下。到了以后,我抬头看看还亮着的窗户,心里有些不胜嘘唏。以前幻想过多少次来她家,没想到现在这个梦想成真,却是为了揍她哥哥李金宝。“喊吧。”我说:“喊李金宝滚下来。”

在肖治山的带领下,众人便喊了起来:“李金宝,滚下来!李金宝,滚下来!”

我就是要闹,把事情闹大,给李珊曼看看,我是不是癞蛤蟆。李金宝以前在东关镇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混子,虽然中间消失了几年,但现在依然威名不减,基本都知道李金宝是谁。而且要打这么一个大混子,众人都显得特别兴奋,一个比一个喊的大声。这么多人一起喊,几乎惊动整个小区,前后楼都把脑袋伸出来看。今天晚上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很快的,李珊曼家的窗户就打开了,李金宝把头探了出来,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人群。不过,他并没看见我,可能是因为我不显眼。他看见了肖治山,便叫:“肖哥,怎么回事?我没惹你啊。”

我的名字,在东关镇混混圈里比较好使;而肖治山的名字,在整个东关镇都好使。

肖治山直接骂道:“**的,少和老子套近乎。你没惹我,比惹了我还可怕!”

李金宝仍是一头雾水,在楼上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少他妈问了,不想把事闹大,就赶紧带着你的朋友滚下来,再带上你那个cāo蛋妹妹!”肖治山该怎么说,我已经全教过他了。我则站在旁边的黑暗里,默默地关注着一切。

李金宝无奈地说:“肖哥,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你要找我事,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就下去,不过别带我妹妹行吗?她一个小女孩没惹着你吧。”

“别废话了,赶紧滚下来,非得让我们上去抄家是吗?”肖治山很有老混子的气魄。

“你等等,我和我妹妹商量商量。”然后李金宝就把头缩了回去。肖治山还要再骂,我拦着他说:“那就等等,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等了约莫五分钟,肖治山忍不住了,骂道:“李金宝,你这个没卵蛋的,以后还在不在东关镇混了?”还是没有回音,肖治山也火了,他也有些挂不住面子,准备叫人上去砸门了。就在这时,突然传来jing笛大作的声音,原来是派出所的过来了。肖治山皱着眉问:“哪个蛋疼的报jing了?”我用下巴指指楼上:“李金宝。”

果然,李金宝把头伸了出来,哈哈笑道:“老肖,真当我傻呀?下面将近百人,整个东关镇的混子都来了吧?你这个老小子混得不错啊,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他妈还当上老大了?”他觉得jing车来了,所以现在放肆起来,“老子chéng rén了,早就不瞎混了,才不跟你们一帮傻逼打架,都他妈去拘留所里住着吧。哈哈哈哈……”语气那是老猖狂了,打人的时候想不起来自己chéng rén了,要挨打了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混了?

说话间,jing车已经开了过来。但凡是混子,没有看见jing车不打怵的,于是大家纷纷都让开了道。jing车停在楼下,也就是我们面前。车门拉开,下来几个jing察,其中一个四五十岁,一张脸圆圆胖胖的。我认识这个人,之前一起吃过饭,还是肖治山介绍的。肖治山一见他,一张脸马上笑开花:“张所长,怎么亲自过来了?”张所长说:“大年初一我值班呀!咱当领导的就得身先士卒!你这怎么回事?我接到报jing,说有人在这聚众斗殴?”肖治山说:“谈不上聚众斗殴,我就是和李金宝谈谈,他一个小时前把浩爷给揍了。”

浩爷,自然说的就是我。我和肖治山太客套,我叫他山爷,他叫我浩爷,天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反正就乱叫呗。张所长自然是认识我的,更知道我才是东关镇混子里的头。他立刻伸过手来:“兄弟,怎么回事?”我笑着握住他手,说:“也没啥事,就是被人给阴了,现在找他谈谈话。张所长能行个方便吗?”与此同时,肖治山的手伸进了张所长的口袋里。

“嗨,多大点事啊,现在的老百姓也真是,咋还动不动就报上jing了?”张所长把头转向楼上的窗户,大声说道:“李金宝,人家说了不打架,你下来谈谈话就行。我看也没什么事,就先走了啊!”说完了,就准备往车里钻。李金宝急了:“张所长,你不能走啊。你一走,肖治山还得找我麻烦。张所长,张所长……”

张所长却像是没听见,直接钻进了车里,让司机调了个头,又呼啸着jing笛离去了。

“行啊李金宝。”肖治山抬起头来:“竟然还报上jing了。瞅这意思,是想让我亲自上去吧?上去了可不得了,绝对把你家砸个稀巴烂。”说着,便招呼着众人准备冲上去了。

“别,别……”李金宝哭丧着脸:“我现在就下去。”

“唉,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我就再给你个机会,记得把你妹妹带上。”

李金宝把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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