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带着微微的迷惑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几乎倾泄而出的两弯泓水。
看着她迷离又带着微微询问的眸光,那一瞬,兰亭几乎想咬死自已,他自小修习如何带兵打战,对男女情事其实是一窍不通,他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而在皇子欲行成人之礼时,母妃给他找的那些教习嬷嬷全给他轰走。
唯一的那次经验,却是仅凭着药的作用与沈千染在一起,他没有一丝的记忆。
兰亭循着本能,身下的人瞬时满脸涨得通红,沈千染虽也没经历过情事,但她生育过赐儿,又是修习过医术,她哼哼了几声,哑着声连连摇首,她知道兰亭不近女色,但不近到这程度,她心中讶然,带着深深的震憾,还有满心酸涩,如果错过了他,她会悔恨一生……
兰亭全身的血液乱窜,一会涌向大脑,一会涌向那处,他满头大汗……
突然,见她一双眼倏然爆睁,以这又错了,吓得忙退了出来,真想咬死自已……
沈千染不语,闭上眼吸着气,不适得摇了摇首。
兰亭偷偷松了口气,知道对了!
可接下来的不适感让她忍不住开始抗拒……
兰亭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急欲找一个输出口,这当口,沈千染却开抬扭扭捏捏起来,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到今日,他才发现这比行军打战更难!
所有的一切,只能循着本能和感觉,毫无章法。
不知道是他太紧张没经验,还是她太紧张,他怎么去偿试去哄着她,她还是摇着首拒绝。
既舍不得看到她落泪,又不愿就这样放过她,折腾半天下来,谁也没欢娱到谁。
他一脸的挫败,而她,除了羞就是流泪。
情欲一旦打开,他便一次又一次地不肯停歇下来,此时此刻,他只想极兴品偿。
把几年来对她的相思和渴望堆积成的洪水,开了闸般渲泻而出。
午后,终于结束的时候,她浑身快散架似地瘫在床榻上。
兰亭一脸餍足地披了衣服到房门外传来暗卫,吩咐他们传香汤。
共浴后,两人又在房里吃了东西,方收拾东西回京城。
沈千染心中念着赐儿,一路上不肯再住客栈歇息,兰亭拗不过她,只能一路快马加鞭,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回到了京城。
她让兰亭派人去她和水玉她们约定的地点,自已就随着兰亭直接奔到宁王府。
沈千染下了马,双腿只有打颤的份,连站都站不住,兰亭一把抱起她,俯下脸轻轻戏一句,“都是我的人了!”
宁王府的管家看到王爷抱着一个女人回府,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被兰亭一记冷眼,马上收敛,装作什么没看到地,迈着两条短腿死命地跟紧,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絮絮叨叨说着这几日赐儿的情况。
“吃倒是肯,只是睡觉时谁也没办法,又不让人近身。我们只好去沈府把常妈找来,安心了一天后,又不肯了,一直哭着找娘亲。哎哟,王爷,那哭得连奴才的心都酸了,多招人疼的一个娃呀……”
兰亭见沈千染听得眼眶都红了,摆了摆手微斥,“好了,下去,不用侍候!”
看到小家伙时,小家伙正坐在兰亭寝房的地上,拿着一个盒子在自言自语,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绵绵的委屈,“你没乖哟,赐儿把你关在盒子里,等等你乖了,才让你出来哟!”
接着换了另一种哭声求着,“赐儿哥哥,小球球有乖的,求求赐儿哥哥放我出来吧,小球球想娘亲了……”
小赐儿马上皱着小眉头,装着很严历地声音,“不行,你没乖乖,你娘亲现在不要你……小球球变听话了,赐儿就让你见娘亲……”
小声音哭得更利害了,一阵阵地抽蓄着,“不要,求求赐儿哥哥了……”
沈千染全身的血液化为泪全涌向灼热的眼眶,她知道,她的小赐儿想娘亲了,她挣了下来,迈着酸软的腿几步冲过去,跌坐在赐儿的身边,一把将孩子熨进怀中,亲着吻着,“小赐儿,宝贝,娘亲想赐儿了……”
小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马上象受尽虐待的小雪雁一样扎进沈千染的怀中,紧紧地箍着她就是一阵磨蹭,金豆豆哗啦啦地洒着,口中吐着小泡泡,娇软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娘亲,小球球坏坏……娘亲没有不要赐儿,小球球讨厌…。关起来……”
兰亭看着眼前的母子哭成泪人般,心肺象浸了水的厚纸包住一样,感到喘不过气来,他上前扶起母子二人,在赐儿面前,他也不敢对沈千染做太过亲密的事。
他拿出丝帕,递给沈千染让她拭去脸上的泪,他心里软塌一片,却同时也被赐儿的语无伦次的表述,弄得一头的雾水,只能拿眼睛询问沈千染。
沈千染又笑又哭,指了指地上的一个盒子,俯耳过去,在兰亭耳边轻轻解释,“赐儿肯定梦到他的小玩具球球,梦中球球说我不要他了,小家伙肯定伤心了,就把这球球给关到盒子里,说他不乖,不让他见娘亲!”
这时,管家又匆匆进来,“宁王殿下,宫里头派人来传皇上口谕,正在外堂候着!”
兰亭朝沈千染安慰一笑道,“没什么事,不必太担心,你跟赐儿在这里住下,等我回来!”
沈千染红着脸道,小声道,“一会水玉会来接我,我还是回沈家,在这里多有不便!”
两人正值情浓,他哪肯轻易放人,兰亭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那也得等我回来!皇宫门戌时落锁,父皇找我不会太久,等我回来再说!嗯?”
“好吧!那你多加小心!”她吻了吻儿子甜嫩嫩的小脸,轻轻对赐儿道,“赐儿,跟王爷说再见!”
小赐儿紧紧抱着沈千染脖子,小脸满是幸福的脆笑,幼嫩的童音,柔软如棉絮,“王爷再见!”
兰亭差点呕出血来,“王爷”亏沈千染叫得出来,等着吧,他很快就会让这小家伙改口叫“父王”!
兰亭换了外袍后进宫进到兰御谡时,已近酉时。
兰御谡从兰亭的脸上读出少许的春光,他淡唇紧抿,苍白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冷冷地直视着他,“你和沈家那丫头玩得可尽兴!”
兰亭淡淡一笑,如清风拂面,毫不隐晦道,“托父皇的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