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走了一遭,给人赔了钱接受教育才被放出来。王艳华坐在马路牙子上恨恨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何清越名下不止一处房产,但自从何清越离家之后双方关系就不好,何清越到底有多少东西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小贱人过的很是风光。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不死心,找了关系调查何清越的名下财产,却发现她名下的两套房产一辆吉普车早在一周之前就全部变现,成为了银行卡中的余额。而卡中余额又分散成数个部分流出,去向不明。
王艳华咬牙切齿的找上王春华一家暂住的宾馆。何清越的尸身还没有火化,他们还得暂留一段时间。
“说,何清越的钱是不是在你们这,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了。”王艳华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仇人。
悠悠吓得一个瑟缩躲在母亲身后,王艳华气的眼睛充血,这两天为了何清越的身后物她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了。对她来说一份不菲的财产下落不明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啃噬她的心一样,让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个样子倒是和王春华一家没差。只不过一个是算计财产算计的,另一个却是为逝去女儿感到悲伤难过痛苦不堪的。
王春华眼神冷漠,像看个陌生人一样。“什么财产,我不知道。”
高芳菲接茬道:“何清越的钱没了,不是给了你们是给谁了。”
王春华眉毛一蹙,“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说的算个屁。那死丫头巴巴地想着你们,逢年过节的就给你们买这买那,我这个亲妈想吃点她的东西都得眼巴巴的盼着。现在她那么老些钱说没就没了,你说不知道,骗鬼呢?”
高志友也接话,苦口婆心道:“大姐,我知道你养了孩子十几年有感情,孩子跟你也亲。以前隔三差五的就给你们打钱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谁都有落魄的时候,谁没有个穷亲戚呢,我那仨瓜俩枣的我们也不在乎。但现在几百万可不是少数,我们要是闹大了你们也别想好。”这一手恩威并施玩的好。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说钱我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但凡你们对青青关心一点,现在也不会落得个啥也没有的下场。这都是命,得认。青青明天下午葬礼,时间我告诉你们了,来与不来你们看着办。”
“葬礼什么葬礼,我要钱,钱呢!”王艳华险些崩溃,一想到和几百万擦肩而过就难过的不能自已。“我要告你们,你们诈骗,骗了我的钱。你等着吧,这么多的钱足够你们牢底坐穿了。”
“随便你吧。”王春华冷声道,好像对王艳华所说的完全不在意。
却没想到王艳华果真报了警,双方都进了警局。
王春华的说辞还是那些,没有就是没有。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晚上,明天还要安排何清越的身后事,任凭怎么焦心都没用,一下子就僵持到了这里。
到了次日早上,事情也没有进展。王春华提出查看自己卡中资金流向,有没有得到遗产也就一目了然了。她不是怕了王艳华,她只是怕错过女儿的葬礼。
一家人的资金动向都被调查了一遍,的确没有大额资金流动。事情好像清晰明了又扑朔迷离起来,遗产没有给任何人,那到底去哪了呢?
王春华不在乎,他们已经出了警局去殡仪馆了。
后来听说医院那边拿出一份何清越的亲笔信,关于遗产流向问题。没有具体说明钱财去哪了,却着重点明她的遗产和王艳华一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无权过问。
这重重的一击让王艳华气的恨不得再去大闹一次殡仪馆,可丈夫和女儿此次无功而返都觉得颜面大失,对她去大闹殡仪馆一事更是觉得丢人。
一家子没去祭奠,只有王艳华锲而不舍的一次次骚扰王春华。她坚信何清越的钱王春华一定知道,只是现在她没有证据。
办过葬礼后,王春华一家就带着何清越的骨灰回了家乡。
青青说,她想回到家乡,回到那个小山村,离他们近一点。
三年之后,王春华机械的收拾客厅,孙庆军坐在沙发一角,手里叠着晒干的衣服。门‘吱呀’的被打开,孙庆军抬头看去,“青青回来了。”
王春华一顿,又开始收拾起来。
悠悠抿了抿唇,“姥爷又想小姨了吧。”
孙庆军笑了笑,“悠悠啊,放学了。你妈呢?”
“店里忙,我妈回来的要晚一点。”悠悠说着,放下书包,清扫卫生。
自从小姨走后,姥姥姥爷的精力明显不如从前,姥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出小姨的遗书左看右看,那封遗书已经泛黄卷边,邹邹巴巴了,后来被妈妈塑封了一下才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
逢年过节时家里总会预留一个座位,多准备一套碗筷,好像在等着谁。
她总会看见姥姥暗自抹眼泪,姥爷时常会沉默着看着远方,那边是小姨埋葬的方向。
姥姥姥爷精力不如从前,也做不了活,家里只能靠妈妈一个人来维持。大约两年多以前妈妈盘下了一个店,自己做服装生意,小县城生意不好不坏,勉强维持。
每逢小姨的生忌死忌,他们一家都要回到村里。她看着姥姥姥爷还有妈妈盯着那个小土包暗自垂泪,说着想念的话。
姥爷时常沉默,总会把她认错成小姨。
他们回来后姨姥一家时不时地骚扰一下,想要逼问出小姨的遗产下落。时间长了那边可能也放弃了,已经有半年没有来往过了。
悠悠叹了口气,她马上就要升高中了,到时候又是一笔花销。
尘封已久的门铃被按响,悠悠一个激灵。她惊恐的盯着门铃,就怕那头传来姨姥的声音,这些年她真的是怕了。
姥姥起身去开门,面容冷淡又讥诮,毫不在意。
门从外面被打开,两名气质斐然的男人站在门外。“请问您是王春华女士吗?”
“我是,你们是谁。”王春华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觉得有些面熟。
男人笑了笑,“阿姨,我是陈林,是清越的朋友,也是她的基金代理人,在她的葬礼上我们见过。这位是她的代理律师。”
“你们……”王春华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请进。”
陈林说道:“孙琦在吗?我们今天过来需要她在场。”
“我这就给妈妈打电话。”悠悠赶紧说道。
孙琦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接到悠悠的电话匆匆关了店赶了回来。
何清越当年有一笔不菲的遗产下落不明,王艳华至今都耿耿于怀。现在突然有人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王春华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陈林安抚的笑了笑,“阿姨,清越已经走了。我想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二老,有什么话等我转达完我们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