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边去。”大婶说了句,小姑娘不开心,说:“盼盼说他明年不上学了。”
“咋就不上学了?九年义务这才几个钱,这两口子真不是亲生的就——”大婶说到一半停住了,旁边她女儿却接口说:“真希望盼盼亲生爸妈赶紧接盼盼走。”
“你少胡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赶紧去写作业。”
“妈,是你说盼盼抱养的。”小姑娘哼了下,“我可记得清楚,盼盼到村里的时候还是个小豆丁,白白嫩嫩的,跟这个小弟弟一样。”指着小僵。
门口江鱼已经忍不住了,趴在丈夫肩膀呜呜哭着,“他一定是我们的豆豆,我要带他回家,带他回家。”
男人抱着老婆,红着眼眶却忍着,说:“再等等,晚上、晚上我们偷偷带他走。”
楼上房间收拾好了,张丘几人上去,江鱼哭的直抽抽,从衣服口袋小心翼翼的掏出照片递给了张丘,照片中应该就是四岁的豆豆,白白嫩嫩,双眼水灵灵的,一看就是父母养的好,趴在一只小狗身上特别可爱。
不过照片中的豆豆与刚刚的盼盼真是判若两人,江鱼却口口声声肯定刚才的男孩就是豆豆。
中午小丫头上来给他们送饭,张丘想了下试探的问:“你跟盼盼很熟?”
“叔叔你问盼盼做什么?”小姑娘还挺警戒的。
“我听你说盼盼不上学,我们觉得可怜,想说能不能资助他念书,想多问问他的情况。”骗小姑娘什么的张丘张口就来。
小丫头一听张丘要资助盼盼读书,想都没想原原本本将盼盼家情况说了。
盼盼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三岁一个一岁,自从有了弟弟后盼盼就过的不好,整天干家务还要放羊。
八岁的放羊?张丘都不敢看江鱼表情,越听越觉得确实像豆豆情况,哄走了小丫头,江鱼是再也忍不住了,“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他。”
江鱼丈夫也忍不住了,本来还想着报警做dna,可是他现在也忍不住了,他们夫妻当做宝贝疼的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我觉得咱们在核实下,万一不是——”张于水说。
“不会,他一定是豆豆,我认出他来了。”江鱼有些崩溃。
张丘连忙安抚着说:“就是核实下,万一领回去不是豆豆,对孩子也不好。”他还没想好怎么核实,离殊已经单枪匹马的杀到楼下直接问大婶了。
大婶一听,表情严肃了些,“我就说你们怎么会来我们这儿玩,这有什么玩的。”
江鱼哭着哀求,大婶这人嘴硬心软,同时也是真可怜盼盼,“我说了,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过说的内容跟小丫头说的大同小异,张丘提醒照片,江鱼连忙将照片掏了出来,大婶一看,说:“还真是,我记得特别清楚,盼盼刚领回来的时候跟个城市娃一样,特别好看,村里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小子,没想到让那两口子给折腾的 ……”
得了准信,江鱼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几人紧跟其后,正巧撞进进门的小丫头,拉着张丘就说:“叔叔,我刚去找盼盼了,盼盼在丘上放羊,你可不能食言,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哪个丘?”
小丫头指着不远处的土丘,“就在那儿,靠东面有块地儿有草,盼盼就在那。”
张丘几人一听,发动了车直接往丘上去,张于水抬头远远望着,低声说:“龙脊背,风水宝地 ……”
第九十六章 九尾火凤四
张于水是职业习惯,对眼前的土丘多看了两眼,车子沿着小路盘旋往上走,越看越觉得这地儿风水好,不过生人住在附近可能会受些影响,比如财运。
土丘像是一条盘旋的小龙,头向东,尾指南,侧面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气势。
“不过可惜了,龙头断了。”张于水说。
村里人可能经常会上土丘挖野菜或者放羊,修了一条小水泥路,不过到了一半就断了,前两天才下过雪已经化了,后半截土路泥泞不堪,开到后面实在是无法上去了,离殊停了车,几人下车往过走。
一脚下去都是泥,张丘要抱小僵,离殊率先接了过去,江鱼已经顾不上满地的泥了,连走带跑往小姑娘指的地方走,她丈夫跟在后面,连忙拉着人,“你小心,别摔了,我们一起找豆豆。”
“豆豆、豆豆。”江鱼脸被风吹的通红,带着哽咽大喊,却无人回应。
他们沿着山丘背脊往上走,按照小姑娘指的方向,盼盼有可能在避风处,那里还有点草地温度稍微能偏高一些,刚上去,张丘隐约听到小孩子叫救命。
离殊也听到了,两人看了眼,快速往声音处走去。
“人在这儿。”张丘往下一看,枯树根上挂了个小孩,皱巴巴可怜兮兮的在冷风中吹着,赫然就是盼盼。他话刚说完江鱼已经冲过来了,速度很快,脚下一个打滑直接往下栽下去,张丘想也没想伸手抓了把,带着他也往下滚,被身后离殊一把拉着。
等稳定了脚步,身后江鱼丈夫也下来了,脸色吓得煞白,抱着江鱼问:“怎么样?摔着了没?”
“豆豆,先救豆豆。”江鱼急着说。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比较缓,孩子还在直下面,那块地方很奇怪,比较陡,树根是斜着的,直插凹处,孩子在树梢挂着,见到他们呜呜的哭,“救命、救命。”
“豆豆别哭,妈妈来救你,妈妈来了。”江鱼受不住孩子哭,眼眶含着泪,推开了丈夫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往下滑,他丈夫连忙跟着。
张丘看的心酸,离殊将小僵递给张丘,“我去。”刚说完人影已经消失了,没多久离殊已经到了下面,被挡着只能看到半个身子,前面土丘往下滑的江鱼身体一个惯性直接冲了过去,离殊单手拎着孩子,一手拉了把江鱼的外套,结果后面跟着的江鱼老公咕噜噜直接往下蹿去。
上面张丘张于水下邳惠王已经下来了,江鱼眼里此刻全是吓得瑟瑟发抖哭的嗓子哑了的孩子,怀里抱着不住安抚,“别怕,妈妈在,妈妈不会让豆豆出事了。”
离殊在江鱼老公掉下去时已经往下走了,这会还没上来,张丘喊了一声,隐隐听见离殊声音,不过像是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声音闷闷的。
张丘和二哥对视了眼。
“阿衍你就别下去了。”张于水从包里掏出保温瓶,“冷了喝两口。”
下邳惠王嘴里嫌弃,“你赶紧下去,喝什么水。”眼底却带着笑意接了水瓶,哄着小僵留在原地。
俩兄弟往下走,到了刚才的枯树那儿,才发现根附近有个窄窄的洞,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盗洞。张丘往洞口看了眼,黑漆漆的,试着叫了两声。
“我没事。”
张丘听到离殊声音定了心,就听离殊继续说:“江鱼老公晕了。”洞口很窄,离殊背人上来是不可能的,张于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红绳,刚才摆阵用过的,这个还算粗点。
“有绳子,你绑着他,我们拉他上来。”张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