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今日赛马真是不得劲,每回都是楚少夺魁,没意思,没意思!”
骑在马上的楚琰笑道:“我这匹马可是从域国那千金买来的好马,宛月马难求,你们——”
旁边的公子哥们打断,“嘿,你们看那笼子里关的是狐狸吗,这狐狸的毛色很漂亮呀。”
骑在马上的公子哥们齐齐朝笼子里看去,猎户瞧见这一群衣卓非凡的公子们对狐狸感兴趣,连忙上前谄媚笑道:“这是前两日俺在山中猎到的白狐,它的毛色十分纯,近乎银白,且乖巧得很,公子们要不要仔细看看它?”
玉狐挣着发软的四肢爬起来,它仰着脑袋对骑在马上的男人低低叫嚷,似乎很急切。一群公子朝楚琰笑道:“楚少,这狐狸再看你呢,莫不是只母狐狸吧哈哈!”
楚琰低头看那狐狸,恰巧迎上狐狸的视线,对视间,楚琰心头一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抛出一锭大元宝丢入猎户怀中,下颚微仰,“这狐狸我要了。”
猎户咬了一口元宝,笑得嘴都歪了,对楚琰连连哈腰,转身把笼子提起来,送到楚琰手上。
“嗬,楚少还真把这小东西买了啊。”
“这狐狸确实漂亮呀,楚少有眼光!”
楚琰对他们的恭维熟视无睹,径直把笼子打开,狐狸被他抱出来放入怀中,他见狐狸软软地没有反应,皱眉看向猎户,猎户谄笑道:“昨日给它喂了些迷药免得它跑出来,它很乖巧的。”
楚琰淡漠地笑了一声,狐狸毛绒绒的爪子软软搭在他臂上。
他垂下眼,只见那弯弯的狐狸眼一直盯着他。狐狸见楚琰瞧了自己,低低叫了叫,脑袋在楚琰怀里轻轻蹭动,似乎对他十分依恋。
楚琰淡笑,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揽稳狐狸在街市上策马跑起来,玉狐嗅着他的气味,连日来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他晕里糊涂的想着,自己的恩还没报,又被他救了一次。
“吱吱吱——”原来你叫楚琰。
楚琰自然听不明白玉狐的话,一路策马回到楚园,将手里的马交给马仆牵回马厩,吩咐总管请个大夫回来给狐狸看看情况。他捏了捏软趴趴窝在自己怀里的狐狸,玉狐伸出舌头往他指尖轻舔,他笑道:“倒是挺乖的。”
丫鬟香似跟在一旁,小姑娘看到这毛绒绒的狐狸都走不动路了,“少爷,这是狐狸吗?它好可爱。”
楚琰揉揉狐狸的耳朵,“你过来抱会儿它,我去换身衣裳。”
香似不舍的收回欲接过狐狸的手,道:“我马上给少爷更衣。”
楚琰摆手,将狐狸塞进她怀里,“给我好好看着它便是,一会儿大夫过来,你别让它跑了。”
楚琰走后,玉狐在丫鬟怀里挣扎着想跟过去,它不停叫着楚琰的名字,香似抱着它跟哄小孩儿似的,面对如此可爱软绒的动物,声音都轻柔许多,“小狐狸你乖呀,别乱动别乱动,少爷一会儿会过来的,你乖乖的呀。”
玉狐爪子搭在香似手上,仰着脑袋看她,“吱吱吱——”楚琰会回来么?
被这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盯着,香似兴奋又怜惜的揉着它的脑袋,“你很喜欢少爷呀,不乱动哟,少爷还会回来抱你的,一会儿有大夫过来给你看病,你乖乖的。”
玉狐大尾巴无力地晃了几下,被香似抱着在屋内等了半晌,总管就把大夫领进来了。
大夫替狐狸检查过后,楚琰换了一身锦纹华服回来。
楚家乃锦州城第一富商,以丝绸瓷器闻名全国。楚琰身为楚家第二子,亦是最小的一子,自幼被家里宠到大,继承了其父楚天的英朗的相貌,莫说城中的万千少女,便是男人也有为他倾心的。楚琰的性子虽是风流不羁,却从来不做下流之事,他的相貌家世本就不凡,只要使点手段,看上谁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与楚琰交好的人从来在他身边都待不上半个月,楚琰来去如风从不为任何人停留,亦是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从楚琰踏入屋内那一瞬,玉狐便看呆了。
方才楚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身姿高大,如今换上这身靛蓝色的华服,发上束了嵌玉银冠,更衬得他气宇轩昂,眉间涌着一股不羁的洒脱。
楚琰走到狐狸面前,嘴角噙着淡笑,曲起手指在它脑袋上轻轻一弹,“这狐狸为何到现在还如此呆,大夫,它莫不是病傻了吧。”
玉狐用爪子抱着楚琰的手指舔了舔,“吱吱吱——”我才没变傻。
香似见狐狸和自家主子互动如此有爱,她揉着狐狸母心泛滥,道:“少爷,小狐狸可真的喜欢你呢,我抱它一阵了它都没舔过我。”
玉狐吱吱叫着朝楚琰探出短短的前肢,蓬松的大尾巴不停晃动,显然是一个要抱抱的模样。
大夫见狐狸如此通晓人性,抚着胡子忍不住笑了笑,和楚琰说了狐狸的情况。
猎户给狐狸吸入的迷药分量重了些,约莫得明天才恢复正常,玉狐摇着尾巴卷上楚琰的手臂,被他顺势抱进了怀里。
“小东西。”楚琰揉着它,吩咐香似去准备些鸡肉进来。
玉狐听到有吃的,尾巴软哒哒地摇摆得更欢了,它被猎户关在笼子几日吃得十分简陋,莫说被喂入迷药,光是猎户不给它东西吃,它都饿得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救命恩人不仅仅把它救下,还给它食物吃,楚琰实在太好了!玉狐仰起小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楚琰,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
这日起玉狐便留在了楚园,园内许多丫鬟喜欢它,趁楚琰外出时总偷偷给它送东西喂食,如此待了一阵时日,狐狸的毛发愈发油亮光泽,甚至胖了一圈,小团子长成了大团子,它白日在园内和丫鬟们玩闹,待楚琰忙完事从外头回来时,还未踏入门槛,一团白色的毛东西便往他腿边冲,一头撞倒在脚上,四肢努力沿着他的腿脚往上攀,吱吱叫着求抱抱。
楚琰把狐狸抱起来掂了掂,“怎么胖了许多。”
玉狐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跟他保证以后不吃那么多了,再胖下去它担心楚琰嫌它丑不抱它了,可惜楚琰听不懂它的话,嘴上笑话狐狸胖,却依然吩咐厨子给它准备丰盛的餐食。
玉狐非常黏楚琰,这是楚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除了楚琰外出不准它跟着,只要在园内,无论楚琰在哪里,身后总有一个白色的大尾巴跟着,有时楚琰故意施展轻功飞上树枝,狐狸爬不上去,毛毛的爪子对着树干挠个不停,逗得在远处偷看的丫鬟们笑得花枝乱颤。
玉狐有自己的窝休息,可它总不安分,每次楚琰要睡下时,就听到守在外头的丫鬟哄狐狸回窝,楚琰下了床将门打开,眼前狐狸正拱着香似想闯进来,见他出来,挣动得愈发厉害了。
楚琰淡笑,“让它进屋吧。”
香似惊诧,别看她们主子风流,却从未带过人回来,更别提除了负责打扫屋子的丫鬟能进去之外,他的房间一直都不准任何人出入。
香似松了手,玉狐忙窜到楚琰腿边,被他抱了起来。
楚琰点了点它的鼻子,“小东西。”
玉狐讨好地舔着他的手,被放到了床尾。
楚琰道:“你在这里睡,若是敢乱动,以后就不许进来。”
玉狐吱吱点着脑袋,楚琰见它像是能听懂自己的话似的,眉间笑意更浓,腿脚挨着狐狸毛绒绒的身子,渐渐入睡了。
翌日,当楚琰醒来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光裸的少年时,先是一怒,随即弯起唇角,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