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秘密,不能说给你听。”顾晚晴买了个关子。
姜恒心情极好,哈哈大笑,夫妻二人一同用了晚膳,而后顾晚晴将琴棋书画四个丫鬟叫进屋里,恩威并施了一番,而后就打发她们四人去了大公子房里做贴身丫鬟。
据大公子房里的丫鬟回报,当天晚上画儿宿在大公子房里,破了身子。而后姜炎洲似是尝到了甜头一番,越发的知道的女人的好,频繁留宿几位姑娘。姜恒听后,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儿子终于近了女色!
当然,这番功劳全都归在了顾晚晴的头上。
而后一个多月,顾晚晴每日吃吃睡睡,打打拳看看书,好不悠闲自在。杏花每日加料的汤水也都送到顾晚晴房里,但是都被翠莲泼进了花盆里。
翠莲和母亲孙婆子则在府里悄悄打听着先前顾晚晴交待过的事。婆子嘴碎,最容易传话,翠莲母女儿子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便摸清楚了府里的人情往来,写成了册子呈交给顾晚晴。
自那日顾晚晴杖责蔷薇之后,钱氏起初还惴惴猜想,难不成自己这个新大嫂还是个厉害人,是自己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个绵软的?可后来顾晚晴彻底撒手不管,似乎没有管家的意思,每日悠闲自在,让钱氏放下心来,心道:以为是个母老虎,原来是个只会打自己陪嫁丫鬟窝里横的纸老虎。
于是便对顾晚晴更是不屑一顾了。
顾晚晴不着急管家,可是有一个人急啊!
姜恒瞧出自己的小妻子是个极聪明手腕又高的人,可她就愣是不提管家的事。憋了两个月,姜恒终于憋不住了,主动过问起了此事。顾晚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笑道:“管家那般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呢。况且弟妹那般的能耐,我哪争的过她呢?”
姜恒无奈道:“这整个家业都是我的,不让我夫人管,怎能落得旁人手里?有什么争不过的,横竖你有你夫君给你撑腰,只管夺了权便是。”
顾晚晴眼睛一亮,要的就是姜恒这句话!
姜恒满眼无奈,顿时觉得自己堂堂太傅,被个小女子算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请君入瓮
“二太太,二太太,不好啦!周账房被大太太打啦!”钱氏屋里的小丫头慌慌张张跑来报信。
钱氏眉毛一横,周账房是她的心腹,平日里当甩手掌柜的大房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想起来打周账房?
“走,跟我去瞧瞧!”钱氏领着小丫头急忙往大房屋里赶。
一进大房院子,就瞧见周账房被困在长凳上,放在院子中心打板子。周账房一瞧见钱氏来了,哭天抹泪道:“二太太救我,老奴冤枉啊!”
钱氏眉头皱了起来,对家丁喝道:“快停手,不许打了!”
“哟,是弟妹来了。”顾晚晴笑眯眯的从屋里出来,“快进来坐着,外头日头毒,省得晒坏了。”
钱氏心里冷笑,这都快入冬了,哪来的毒日头!
钱氏面上笑道:“这周账房是犯了什么错呀?怎么打起板子了?”
顾晚晴道:“最近府里进了一批海南珠,我瞧着怪稀罕的,想给挑些好的给你送去。刚好送珠子来的是这奴才,我就顺口问了问他账目的事,谁知道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我想着定是这刁奴从中克扣,就打了他板子。”
钱氏笑道:“大嫂有所不知,这府里的银钱账目,可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想必是其中有误会吧?这周账房在姜家做了几十年的事,我瞧着他是个好的,不至于从中克扣银钱,不如就放了他吧。”
“误会?既是误会,不如将账簿都拿出来瞧瞧,对对帐便知道。”姜恒的声音从屋里响起,钱氏心里咯噔一声:大伯居然也在?
“给大伯请安。”钱氏对走出屋子的姜恒见礼,笑道:“这账目,就不必查了吧,定是错不了的。”
姜恒道:“我手下的这片家业,我自己倒是多年未曾过问了,刚好趁着今天的功夫瞧一瞧。”
姜恒要查看自己的家业,钱氏自然不能拦着什么。钱氏持家多年,账目里头的猫腻她自然是知道的,本来早些年她做账还分明账、暗账,防止有人查账。明账的账面都是平的,做的漂漂亮亮。暗账才是真正的账面,里头的猫腻不少。可这几年她瞧着也无人接手管家的事,再加上顾晚晴一直以来表现的对管家毫无兴趣,钱氏也就松懈了,账房里的人都懒得将一次做两个账目,都只将真正的账目做了。
她冲手下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偷偷往院子外头走。翠莲眼尖,忙走过去拉着那小丫鬟的手,道:“这位妹妹我瞧着喜欢的紧,别忙着走,来跟姐姐说会话。”然后硬拉着小丫鬟进了自己屋子。
钱氏一见通风报信的丫鬟被扣住了,心知这次可不是普通的查账那么简单,她也猜到了几分:九成九是大房要借着查账的名头,夺了她管家的权。
大房有备而来,钱氏毫无准备,这下钱氏头上开始冒冷汗:这些年她贪的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若是被查出来,那脸上可就难看了。
“青梅,周账房要对账,派人去取账本来。”顾晚晴吩咐道。
青梅应了一声,跑出院子。钱氏一听,冷汗淋漓,顾晚晴打着周账房的名头去取账本,若是账房里那些糊涂虫把暗账拿了出来,可真就麻烦了。
账本很快就被取来了,厚厚的几本捧到顾晚晴书案前,钱氏一瞧那些账本就头晕目眩:还真是暗账!账房里那些瞎眼的糊涂奴才,真想拔了他们的皮!
姜恒翻开一本账目,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账目繁多又琐碎,记得都是流水账,只看一眼便叫人眼花缭乱。他虽是权臣,学问做的顶好,可看账目却比不过专业的账房。
“碧媛,去外头请个账房先生来。”姜恒吩咐道。
“不必了,我来瞧瞧。”顾晚晴道。
姜恒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难不成她会看账目?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教过她看账本呀!
钱氏更是轻蔑的瞥了顾晚晴一眼:不自量力的东西,姜家银钱流水往来繁杂,这可是只有老账房才看得懂的账本,你算个什么,还想出风头,呸!
顾晚晴不顾旁人脸色,翻开一本账目,扫了一眼,就笑了:她以为是多繁杂的账目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要知道她前世可是管着名满天下的“红秀织造坊”,这姜府的账目再繁杂,能多的过日进斗金的织造坊?这账目在顾晚晴眼里,简直就如同秀才读三字经一般简单。
顾晚晴粗粗翻了几页,便指出里头的错处来,又翻了几页,挑了几个账目出入较大的地方,一个一个的盘问周账房。起初周账房还嘴硬,可后来顾晚晴说的地方又准又狠,就连钱氏听了也浑身冒冷汗。
只翻看了半本账目,就对出了两万三千里白银的出入,顾晚晴合上账本,淡淡看着钱氏,道:“弟妹,你怎么看?”
钱氏擦了擦冷汗,对周账房骂道:“你这狗东西,姜家何时亏待过你,你竟然吃里扒外,剐了那么多油水!”
周账房心里暗骂:油水都是你剐的,我连口肉汤都喝不上,如今竟然拉我来背黑锅!
顾晚晴道:“贪了这么大数目的银子,报到衙门里都是要砍头的,周账房,你可得好好的说,细细的说,别说错了什么,说漏了什么……”
周账房浑身冷汗都湿了衣裳,他虽然是钱氏那边的人,可小命是自己的呀!他若是真将这黑锅背了下来,可真是用生命在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