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倒好,一说那个傅琦,她心里就来气,脑海中浮现出她小鸟依人一般靠在他身后的样子,火气就蹦了上来。
陆歆尴尬,想不到她什么都知道,这女人肯定偷偷盯着呢,什么都瞧见了。
他正要解释,已然听到外头娇声叫道:“陆大哥,陆大哥,你在么?”
沈茹蓦地回头,讥讽的说:“陆大哥,叫的好亲热!什么时候,这位傅姑娘成了你的妹妹了?”
陆歆被她羞得的臊得慌,急忙过来拉她的手:“没有,她要那么叫,我没法子。”
“那她要抱着你,你也没法子?”沈茹瞪他。
外头女子叫的急了,陆歆只能出去,回头叮嘱她:“你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回头找你。”
沈茹气呼呼的坐在屋里,只听到外头傅琦说:“我听说你遇刺了,特地过来看你的,瞧你这衣服都染了血迹了,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若不是现在乔装,沈茹定然腾地站起来走出去。
洗衣服?你当你是他媳妇呢?
陆歆明知道沈茹在隔壁的小帐篷里头,哪里敢应声,赶紧的拒绝了。
好容易应付了傅琦,转身便来找沈茹,只见她已经摘了胡须假发,换了女子的粉色裙衫,看着娇俏可人。
陆歆笑了,过来抱着她:“这才对嘛,这样我总算看着不会做噩梦。”
沈茹倒是被他气笑了:“还做噩梦呢,我瞧着你是不是还想做个左拥右抱的美梦呢。陆大将军享受齐人之福的感觉如何啊?”
陆歆怕她真的恼了,急忙搂着她坐在床边,柔声道:“瞧你,这么简陋的条件你怎住的惯?好在咱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回去了便好了。”
沈茹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低头时,只见他衣衫上还有血渍,道:“这衣服怎的还不换下来?这鸽子血也是有腥气的,好歹现在报了大仇,不吉利。”
“嗯,一切都听娘子的。”只要她不恼,怎样都好。
陆歆顺从的脱下了外衫,里头是锁子甲,沈茹怕他穿的怪重的,便将锁子甲也替他脱了下来。
陆歆握住她的手,戏谑道:“娘子还要脱?这是要就在这里就寝么?”
沈茹看了他一眼,红了脸:“哼,还就寝?那不是还有个傅姑娘吗?还要我呢?”
陆歆真是怕了她,生怕她又提那一茬,赶紧错开话题,隐约听到外头走路的声音,出声喝道:“是不是赵胜?!给我滚进来!”
外头赵胜腿一软,果然滚了进来,瞧见沈茹都露出真容了,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穿帮了。
他低着头,瞧着大哥脸色不善,不由得心虚。
“别怪他。”沈茹拉住陆歆的手,“是我让他带我来的。”
陆歆不好驳了沈茹的面子,狠狠瞪了赵胜一眼,威胁道:“下次要是再敢胡作非为,小心你的皮!滚!”
赵胜暗道侥幸,果然麻利的滚了。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陆歆叮嘱沈茹,自己出去了一趟,果然回来,手里提着一坛子酒。
“这是庆功用的酒,今儿欢喜,你陪我好好的喝一杯。”陆歆欢喜的说。
沈茹点头。
陆歆又命了两个人守着帐篷不许一个人进来,他拿了杯子同沈茹两个喝酒。
沈茹陪他喝了酒杯,便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劝他少喝一点,却顿住了,她知道今日一定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又怎么可能喝得少?
果然,后来沈茹就看着他喝,他将一坛子酒喝了个精光,躺在床上酩酊大醉。
沈茹将他扶到床上去,用毛巾擦了他的脸,柔声道:“我知道你高兴,既然醉了便好好的睡觉。”
陆歆醉眼迷离的抓着她的手:“茹茹……我真的高兴……父亲……母亲……可惜他们都不能够看到这一天……还好,还好,我身边还有你……”
听到这话,沈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小小一张床,沈茹依靠在他的身边,他伸开手将女子搂在怀中。
她枕着他的胸膛,闻着浓浓的酒香,那么甘冽,仿佛自己也喝醉了一般。
她出神的看着他的脸,想起从前许多事情,嘴角露出一丝温软的笑,伸手环着他的腰,这么温暖,这么的安心。他孤独太久,她突然希望他不只是有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她想,这应该也是他所期望的吧。
☆、73
围猎回来,皇命就下来了,信阳侯府重新归还给陆歆,府中之人迁出侯府。
陆歆坐着马车, 沈茹陪在他的身边, 才到信阳侯府, 只见一行人穿着庶民的衣服提着大包小包的出来,因为被贬为庶民,就连侯府制式的马车都不能乘坐,只能做那灰扑扑的普通马车。
到了马车前, 钟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蓦地回头,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喝道:“陆歆!前些日子我好意邀请你们夫妇,没想到你们竟是这样狼心狗肺之人!”
陆歆蹙眉, 对这老太太他倒不好说什么。
沈茹却耐不住了,径自走到以钟老夫人为首的一班妇人跟前,道:“钟老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陆典是什么罪名, 恐怕老夫人心里清楚!他罪有应得, 你们受他牵累,怎的反倒怪起陆歆了?”
“我呸!我儿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知道?一定是你们这对狗东西为了谋夺这府邸,诬赖他!害的我儿身首异处,我要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