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圈找完之后,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袁妙妙自然不会吃来历不明的饭菜,她让翠竹认真地把这些收好,筷子只夹属于她自己份例的那两道菜。
“袁常在,咱家送给你的饭菜可还和口味啊?”一道尖利难听的声音传来。
袁妙妙已经听过无数类似的,宫中被去了根的太监都会如此拿捏着嗓子说话。
翠竹浑身一抖,她满脸苍白,立刻丢下食盒跑到袁妙妙面前,伸手拉她起身往里屋推去。
“常在,您快躺在床上装病,就说已经要不行了。徐总管来了,您千万别让他靠近,他一凑近您就冲他咳嗽吐口水……”
翠竹哆哆嗦嗦替她将锦被盖好,就转身离去了。徒留一脸发懵的袁妙妙,这位徐总管又是从哪里来的?把翠竹吓成这样。
“徐总管,我们常在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
“这是对旁人的说辞,咱家可不是外人。”尖利的嗓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的猥/琐感。
袁妙妙眉头一皱,她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还是皇贵妃的时候,肯定与此人接触过。
“徐总管,徐总管……”翠竹急切地呼唤着,但是依然无法阻挡来人的硬闯。
袁妙妙一抬头,就见一身材丰腴的壮年太监走了进来,他满脸带笑,白面馒头一样的长相,让他看起来特别慈和可亲。但是一旁的翠竹被吓得面如金纸,显然这位徐总管并不像他表现出的这么和善。
“徐总管,有何事?”
她轻轻眯起眼,难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她与这位徐总管的确打过几次交道,但是他当时头碰地跪在地上,连直视她容颜的资格都没有。
这位徐总管是负责统计秀女进宫事宜的,被袁妙妙叫过去几次问话,其余就没有交集了。毕竟负责训练秀女的,都有专门的嬷嬷和姑姑,上一次选秀还是小康子当总管事儿,这位徐总管的权利几乎是被架空的。
“咱家来庆贺主子心想事成,之前欺负您的人都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连后台姚容华都倒了,再也没人来打扰您的生活了。”徐总管听着她的嗓音,只觉得心里一颤,抬脚就往她的床前走。
翠竹一把拉住他,尖声惊叫:“徐总管!”
“袁常在身子不适,偶感风寒,您最好还是站得远些。”
“咱家和袁常在有话要说,你还不退下!”徐总管根本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奴婢、奴婢……”翠竹急得直跺脚,她显然不想离开,生怕袁常在吃亏。
此刻的袁妙妙并不怕他,实际上她还很想知道,这老阉/狗究竟是如何对待小常在的,会让翠竹这个伺候的人几乎闻风丧胆,比瞧见姚容华她们还要恐惧百倍。
她挥了挥手,在袁妙妙始终镇定的表情之下,翠竹还是悄悄退下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这位徐总管就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甚至还伸出手来,隔着锦被摸上了袁妙妙的腿。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做过了千万遍一般。袁妙妙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还从来没有一个太监敢这么对她。
她想她应该是明白了这位徐总管,究竟是如何迫害小常在的了。
深宫之中,除了皇帝这个男人之外,就几乎没有带把的了。后宫佳丽却有数人,能受到宠爱的寥寥几人,大部分都是独守空闺。其中若是娘家后台强硬的,在宫中过得还不会太差,但若是那些样貌娇俏,又毫无根基的小妃嫔,很容易被人盯上。
不过一般太监也只敢对宫女出手,没想到这位徐总管简直色胆包天,都把主意打到主子的身上了。看翠竹那样子,小常在原本应该是没有反抗的。
“娘娘,奴才就知道您舍不得我,人人都说您魂归西天了。其实不然,您肯定是厌烦了皇上,想要陪着奴才来,所以才投身到袁常在的身上,来陪我是不是?”
徐总管的手顺着锦被一点点往上摸,脸上那股垂涎三尺的模样也丝毫不再隐藏。
他的话音刚落,袁妙妙先是一惊,紧接着诧异万分地看着他。这阉/狗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啊。
“娘娘,袁喵喵这个名字还是奴才亲手写上花名册的,您喜欢吗?是不是比本名好听多了……”徐总管只是一脸痴迷地看着她,嘴里翻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话。
而且每次对她的称呼都是“娘娘”,这个称呼只有从二品以上的位份才可以用。
袁妙妙的心里隐隐透出一个想法,莫不是这阉/狗一直把小常在当成死去的皇后?因为同名同姓,虽说两人长相丝毫没有相似之处,但是光名字这个共同点,就足够徐总管在心理上获得一定的满足感。
“你还真敢想,皇后娘娘凭什么不陪皇上,来陪你这条狗?”袁妙妙猛地曲起腿,一脚将他踹下床去,脸上嘲讽意味十足。
徐总管先是狰狞了片刻,转而又瞬间变得卑躬屈膝,甚至跪在地上道:“娘娘,您再踹奴才一脚,奴才就喜欢您这样儿。不过您对奴才可得温柔些,待会子奴才要讨回来的!之前几次您都哭哭啼啼的,以死相逼,这回您总算想通了,不如奴才先伺候您去用膳?那些饭食都是奴才安排的,本来想以皇后娘娘的份例给您叫上一模一样的,但是害怕太扎眼了,还请您责罚奴才……”
袁妙妙心里的那种恼怒感越发强烈,这阉/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已经变态到一定地步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想法都敢有。
徐总管动作麻利地替她倒了一杯茶,袁妙妙真是一刻都忍受不了与他共处一室的时间。光想到这个阉/狗以前进妙仙殿,表面上恭恭敬敬,说不准心里一直在幻想与她在一起的画面,她没吃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简直翻天了,凭你一条阉/狗也敢说出那种话!活腻歪了,滚!”袁妙妙接过茶盏,直接扬手泼过去。
那盏滚烫的热茶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泼下,徐总管原本还笑得满脸褶子猥/琐模样,如今被烫得龇牙咧嘴,双手捂住面颊。伸出手就想打她,嗓音更显尖利:“小贱/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蹬鼻子上脸敢这样对我!”
袁妙妙早就防着他这一手,立刻快速地侧身躲过,手中抓着方才泡的热茶壶,瞅准了他的裤裆,就往那方向抛过去。
“啊——”不得不说她的准头还是很不错的,一击即中,当年的投壶游戏没有白练。
徐总管跳着脚,双手想要捂裆,偏偏周围都是开水,他根本就不敢碰。上蹿下跳地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力气再去抓袁妙妙了,不过片刻便没了力气,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是疼得狠了。
“你裆/下都没东西,捂什么啊?说得跟我能烫到你什么宝贝似的,可笑!”袁妙妙看着他这副模样,冷然发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
“怎么了,常在您没事儿吧?”翠竹听到里头的动静,立刻就快步跑了进来。
整个人显得惊慌失措,冲到了她的身边。
袁妙妙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她掏出锦帕一把按住脸,委屈地道:“翠竹,徐总管骂我,我才失手烫到他的,没关系吧?”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徐总管也不敢声张。”
实际上袁妙妙躲在锦帕下面,脸上是笑颜如花。这老阉/狗还敢骂她贱/人,那是他不了解自己的手段,等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