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十个轩辕拔拓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是只断腿的他,她不慌不忙,那凛凛剑势破空擦出一道蓝光直抵她的额前,她只下势一蹲,便已切进他的胸前,反手折断他手,将剑柄转头就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当场轩辕拔拓就断气倒地,他的凤诣士目,他眼睁睁地见到自己主上在眼前殒命,心中悲愤不已,他知道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危害,只有拼着最大的力量使展了窥心术。想将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公布于众,将她的弱点找出来,即使他死了,也要让她不得安生!
要是平时的靳长恭,恐怕他一准备在她身上施展就会立即毙命,可是现在靳长恭内力折损过多,他却侥幸留下一命,但也是七孔流血拼命撑着,他窥视到了,那些东西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你,你是谁,你……”
阴风一飘,靳长恭已似鬼魅一样欺近他周身,邪笑一声:“看到什么了?”
“……假……”他心脉俱裂,喉间含着整片血块话齿不清,目裂泪血:“篡……位,你……龙凤……”
噗~一口血水激喷而出,他遗憾着好些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就瞪大眼睛断气了。
靳长恭眸中透着最深沉的闇色,那疯狂的猩红就像地狱一般炙热:“竟然能够读到这些,不得不说,你死得也算值得了。”
最后究竟目是想跟大家表达什么,没有人能够听清楚,可是靳长恭却能从支字片词窥得他的全部意思。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当青梅遇上竹马
不过短短一眨间的功夫,他们眼前毫无悬殊已死透了二个人。
商族族长僵硬着双唇,梗直着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鹤看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睛无法合不拢,死相狰狞的目,千般情绪涌上眼睛,最后只有涩涩地闭上眼睛。
而祈伏瑞与风魅香则震惊在当场,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噗通,噗通”地跳,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雨跟药护在两人身前,紧张得皮肤都紧绷起来,身上的伤口滴着血他们仿佛都忘记了,只用尽力气盯着靳长恭一举一动。
“寡人并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偏偏不肯安份守纪。”靳长恭淡淡地瞥着他们,这话说得颇为遗憾,可扫向雨跟药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温度。
“别~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立即就走,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祈伏瑞根本承受不起靳长恭的压力,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一张垮着求饶的脸上全是污渍与泪痕。
雨瞳孔一缩,转身皱起眉头,蹲下来扶起他,指尖用和口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怒:“主上,死并不可怕!当初你明明跟雨说过:死并不可怕,反而活着才会一直受折磨与苦难。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求饶示弱有用的话,刚才轩辕拔拓就不会死了!”
祈伏瑞一震,惨兮兮的抬起脸看着雨,笑得凄冷:“是啊,死并不可怕,可是如果是不想死呢?如果是还有仇末报,如果是还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呢?”
风魅香性子一直比男子还要坚韧,她不会像祈伏瑞那般懦弱坐以待毙,她捏紧拳头,暗中跟药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药颔首,他厉喝一声,便义无反顾地冲向靳长恭,而风魅香同一时刻扭身直袭向受伤倒地的鹤他们。
药的能力是毒,他翻身点地一转,那矮小的身体便轻巧地落在半空中,靳长恭负手纹丝不动,仅冷然一抬眸,就看见他从身上各处蹿射出十几条蛇,蛇身那斑斓盘旋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此种蛇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风淡淡的从靳长恭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她指尖玩弄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就在风魅香在抵达鹤他们身边,露出胜利的笑容正准备朝他身上抓去那一瞬间,像捕抓镜头一样定格一切画面。
那些蛇在空中支离破碎了,一截一截掉落在地。而风魅香则像是冰封了一样,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药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都停止子,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第一次他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强大到他连反抗都兴不起念头的绝望。
药也不管靳长恭会如何对付他,只拼尽最后一点念想奔到风魅香身边,颤着手碰了一下,就看到她直挺挺地“呯”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如石。
药愣愣地看着倒在脚边的风魅香,不知道为何会想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比他“矮”。勾出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他灰暗着双瞳看向商族族长,道:“族长,您当曾教导我们,做人太过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场必然是自食恶果,没错,您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以前,他为了让自己的毒功达到顶端,试图拿自己的身体浸毒练成百毒不侵,于是他将自己身体弄坏了,明明已经二十岁却永远也长不大,只能停留在十二岁时候的身高。
现在,如果他没有听从目他们的教唆,不死心。跟主上一起跟踪靳长恭他们来到禁地,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她还能活着回风国,不会客死异乡。
“药,自作孽——不可活啊!”商族族长看着一副惨淡的药,难受地扭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这些孩子变成这样,他何尝能够撇清关系,当初他们的教导便终其一生忠其一主,如今……可现在大业末成他只能自私一次,凤主的利益重于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已的生命,他不可能替他们求情的。
药明白了,亦不再多言,只见他嘴边溢出一肌黑血,抱起脚边的风魅香,相拥死去。
祈伏瑞看到连风魅香他们都死了,想到自己更加孤立无援更加面无人色,雨却像死了心显得十分冷静,她望着靳长恭,平静道:“永乐帝陛下,您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手狠手辣!”
然后,她又看向族长跟鹤他们,讽刺地笑道:“凤主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们面前也能毫无顾及地杀光我们,你们真的觉得由她来带领商族,能够恢复我们商族数百年前‘战神’的称号吗?能够成就我们商族贤臣救世的目的吗?”
商族族长眉下的双眼,此刻却很沉重而坚定,他朝她摇了摇头,道:“雨啊,雨!你难道也被外面的世俗引诱变得是非不分了吗?你且回答,在商族擅闯禁地是何罪名,协助外人背叛商族规矩,带着记忆离去又是何罪名?你们的罪即使是扔进万蛇窟也不为过!”
“雨,凤主是什么样的人,我跟族长比你更清楚,莫说这一次凤主想要饶过你们,即使是我也不会再让你们活着出去!凤主的身份,商族的存在,都绝不能冒险被你们泄露出去一句!你们已经没有资格让我们相信了!”现在鹤的立场已经很坚定了,靳长恭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身为智者候选人,就有义务替凤主铲除一切可能潜在的危害。
雨看着一个她亦父亦师的族长,一个族中同胞,都想要她死。她双嘴抿得紧紧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感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天下之大而她却失去了可以回归的地方,心中一片茫然后却突然涌出一种绝望而愤世的恨意。
“永乐帝,你真是好本事!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你就能够让他们如此死心踏地地效忠于你,维护于你,反正我雨只是贱命一条,既然留不住,索性就送给你吧!”
雨好张冷傲的脸上带着嫉恨与痛苦,拔出腰间的刀便抵在喉咙处,但此刻她眼中却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不过,既然契是你的凤诣士,那你该知道我跟他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吧,如果让他知道你就是这样逼死了我,你猜他会不会在此而恨你呢?”
靳长恭凝视着她,无悲无怒,好像任她如何蹦哒胡闹,对她都没有半分影响,那种高旷而宽广的视线,让雨的心情更加沉重而愤怒。
靳长恭对于雨一开始多少还是有一些好感,因为她是她第一个看见的商族女人,而多少是因主契的关系,所谓爱乌及乌,看到她跟契的关系不错,所以对于雨这个女人,她一直采取一种被动的态度,若她退她亦不会紧步相追。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让她对她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挥霍完了。她说得很对,她不愿意因为她的关系,让契对自己生出隔阂,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会接收任何人的威胁。
“你死了,寡人再将你们的尸体扔给红蜥蜴饱餐一顿,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再说,时间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风吹湮灭,到时候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觉得你会比寡人在他心目中还要重要?”靳长恭眸中闪过一道幽冰的光泽,淡淡道。
雨嘴角的笑意一僵,心中顿生强烈的挫败与自嘲,她发现自己不仅武功不如她,智谋不如她,甚至连口才也都是忘尘莫及。
“永乐帝,你到底有没有心,如果你有心的话,如果你曾经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的话,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不在乎的话吗?”雨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靳长恭一怔,看着她的眼睛觉得有些移不开视线,那里面的有一道漩涡在引导着她,她神色渐渐有些迷茫,她有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有的,她爱过。她深深爱过那个曾经让她爱得失去一切,只换来一身的遍体鳞伤,痛不欲生的男人,她还记得在那个满树和娇烂熳红的桃花林中,落花时节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没有一个男人光凭一个背影就能像汇集天地精华,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她活了十三年也没有哪一个男子,光凭背景就能令她心跳加速,像一个平常的女子一样失神地看着。
“你爱的是靳微遥吧,你究竟爱他有多深呢,你肯为他了而去死吗?”雨的声音似穿透了迷雾带着轻柔,蛊惑传进她脑海中,更有一种怕将她从梦中惊醒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