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靳长恭眼中一刹那便爬满兴奋,很干脆道。
俐落地一收线,她松掉了乐绝歌的棝榁,再飞速地掠到公冶的身边,紧接着就像一只无尾熊爬树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护着点,可别让人有机会对我‘伤及无辜了’。”她痞痞咧嘴一笑,小眼儿神有意无意地落在脸色气煞的夏合欢身上。
公冶在被她触碰的那一瞬间,身体自动防备了起来,可是在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与一缕莫名熟悉的味道,他的身体却又随即放松了下来,并且在暗中摒退了护卫对靳长恭无礼举动的攻击行动。
他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耻厚颜的女人,她竟可以随意挂在一个男人身上却面不改色,公冶算是叹为观止了。
夏帝不阴不晴地看了靳长恭一眼后,看向公冶道:“公冶少主想护她?”
这个女人果然好本事!连公冶少主都能勾搭得上。
“夏帝陛下,这一次就算卖公冶一个人情,放过这位姑娘吧,我有些事情尚需要她帮忙。”公冶不卑不亢,柔声道。
“八歧坞的人情本帝自然是要卖的,不过这个女人的事情本帝不会就此罢休的!”夏帝阴测测的话语如鬼魅般响起,只是那一双明媚柔亮似新月般的眼眸却纯净无诟,诱发着一种蛊惑着别人的无辜。
“那就多谢夏帝的成全。”
公冶弯唇笑了笑。
他只承诺护她这一次,以后的事情便看她自已的造化了。
而靳长恭面对夏帝那灼灼的眼神,随意地撇一撇嘴,她倒是不担心以后,她相信只要给她一点时间成长,她相信他夏合欢迟早会被她反虐回去的!
公冶不着痕迹地推开靳长恭的靠近,举步走至摇摇晃晃欲起身的乐绝歌跟前,问道:“你可还好?”
乐绝歌此刻似大病一场,脸白惨惨的灰淡,他无力地抬眸看了看靳长恭,再看向公冶,颔首道:“嗯。”
“乐绝歌,想不到你竟会逃到流失之地来了。”暗帝看公冶的“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觉得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他摩挲着大拇指戴着的一颗紫色宝石,低哑的嗓音不轻不重传进乐绝歌耳中。
靳长恭听闻此言,从刚才便一直压抑的疑问再度浮了上来。
暗帝跟乐绝歌不是合作关系吗?为什么他此时要杀乐绝歌?
过河拆船、杀人越货、杀人灭口?他们之间是哪一种呢?她静默一旁,静观其变。
“没办法,咳咳,如……如果我不逃到这里来,恐怕早就被陛下您杀了吧?”他嘴角泛起迷人的笑意,只是太过惨白的脸让他与生俱来的绝美稍打折扣。
暗帝清风拂过,墨丝飞舞,他一双空洞的眼睛只余纯粹的黑暗:“她在哪里?若你将她的消息告诉寡人,寡人可以不追究你的欺骗与隐瞒。”
“骗你?呵,恐怕是陛下您骗了全天下的人吧。”乐绝歌轻掀薄唇,似讥似讽道:“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像你想治罪,我若落在你手下,也是无可奈何的。”
暗帝此刻浑身爆发着冷戾的气势,一头墨发无风披散着,隐怒地肆意张扬,若统领着整个黑暗界的王,能够轻易主宰任何人的性命!
“既然不肯说,那便死吧!”
他话音刚落地,七怪便从各种死角冲了上去,那一张张狰狞暴戾凶残的脸,透着肆杀的零度冰冷。
靳长恭从暗帝的问话中,大概猜出来乐绝歌他被暗帝追杀的原因了。
原来是因为将她放走了……
想到这,她神情有些复杂地落在乐绝歌身上……
在听到暗帝的绝杀令,她一怔,微瞠眼睛看向乐绝歌,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在犹豫。
而这时,公冶却开口了。
“止兰!”
随着公冶一声叫唤,一道青色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咻地一声冲了上去,紧接着便是七道同样瞧不清模样的银灰人影接下七怪的攻击。
暗帝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并没有多意外,他只是静静地等着这一场胜负的最终结果。
止兰?他果然也来了,看到公冶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她还真奇怪呢,不过没想到止兰身手也还不错。
“你为什么要救他?”靳长恭回神,不解地看向公冶。
这乐绝歌不是风国的宰相吗?那他跟八歧坞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公冶宁愿拼着跟“靳长恭”决裂的程度,也要费力救他?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可是公冶却意外地告诉了她。
“他的父亲曾与八歧坞有些因缘。”公冶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由得看了一眼暗帝的方向,看他依旧无动于衷于他们这场“对抗”局势,眸光顿时融入化不开的幽深。
而靳长恭恰巧地看见这一幕,心中一震。
他究竟是在看“她”,还是在看暗帝?如果他是透过暗帝的那张“脸”在看她的话,那……靳长恭垂下眼睫,眸底汹涌着情绪如麻纠结成一团,他们之间难道就因隔着暗帝,而产生种种说不清的误会吗?
此时在公冶的眼中暗帝就是“靳长恭”,事后她再跟他解释,会不会也无法再破镜重圆了?
不行!不能让她之前在公冶身上经营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水,即使她此刻留在他身边无法言表身份,但至少她可以给他一个警示。
“你们八歧坞倒是有情有意,父辈的情后辈也义无反顾地继承着,那个……借问一下,不知道公冶少主你可末婚妻呢?”靳长恭眼波盈盈流转,话题急转直下地问道。
“……”公冶闻言,看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其实有也无所谓,宰了就是了,当然没有的话就更好了,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身世良好,前途无限,虽说暂时有些潦倒,倒是这并不妨碍我将来的大展宏图,所以,你能郑重地考虑一下我怎么样?”靳长恭端着脸凑上前,唇角溢出的笑意比任何繁华还要璀璨。
很相似的对话令公冶不由得回忆起当初跟“靳长恭”第一次见面的情境,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他看着靳长恭的眼睛,突然问道:“你一般都会这么对第一次见面的男子询问吗?”
靳长恭顿时脸色一变,大喊冤枉道:“怎么可能?!我那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不想浪费彼此的时候,直接求婚了。”
这厢靳长恭感觉十分憋屈,为毛不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跟公冶求婚,想将这块金疙瘩拐进后宫,他都一如顾往拒绝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