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先派金铭率先带一对人马立即前去风国边境支援,人数并不足以令风国完全脱险,她的目的只是帮助风国暂时击退对方,并不需要完全替他们消除隐患。
接着,她便会派使臣劝服风帝,若风国愿意与靳国合作,便合作,不愿意的话他们便撤兵,所谓的先礼后兵,亦是给风国一个求援退路的选择。
(靳长恭私心认为,以风帝性格优柔寡断,再加上外戚干涉严重的情况下,铁定不愿意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的。)
若他们执意不肯归降于靳国,那便暂时撤兵,再由契与鹤两人率重兵秘密抄小路分别去三小国的北商、酋长与阵小国以购买粮食、货品与盐为由,暂时变装驻守观望。
另则,靳长恭令智者随金铭一道上路,暗中联系上乐绝歌,让他帮助他们劝服风国,至于为何乐绝歌在帮助他们,自然是以乐族族人为饵,当初暗帝逼迫乐绝歌与他合作时,手中便握有乐族做筹码,虽然有一部分被乐绝歌暗中施计救走,但仍旧有部分被扣押。
这件事情是靳长恭在七怪口中挖出的,自从她救了暗帝之后,这七怪对她的态度尤其恭顺,甚至有种讨好意味,令她有些莫名也有些怀疑,她可不信,七怪单单是因为她救了暗帝便改变了秉性,“恭顺”她能理解,可是“讨好”何解?
“你们的任务可记下?”靳长恭轻点桌面,黑眸带着威严扫去。
四人脸色一肃,齐声道:“臣定不辱圣命!”
“战况与情势随时可能发生变化,到时候寡人在京亦鞭长莫及,你等且多咨问智者范的意见,随机应变。”靳长恭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们。
“臣有幸能为陛下分忧,自当倾尽全力。”智者温和长者的面容露出微笑,回视着她。
契挺着胸膛道:“契能得陛下之一二真传,那些个蝼蚁不足挂齿,定当顺利完成任务。”说完,他黑矅石般闪烁的眼睛,流露起挣扎、动容与歉意:“对不起,陛下,还有谢谢您。”
这句“对不起”与“谢谢”他没有丝毫别扭,全是真诚而发。
这一次任务的临时变更,令靳国从一开始的冷眼置身观望,变成如今的主动参与并暗中挽救,他知道陛下为此改变了很多既定策略与方针,甚至不惜耗费埋伏下更多心思,这样聪捷敏慧而充满大仁大义的陛下,令他由心地敬佩又心悦臣服。
“陛下,风国鹤定会将它捧于您手中的!”鹤双眸坚定地看着她道。
金铭看过昨天的夜报,也清楚陛下经过一夜所做的改变,她从一开始选择的冷血征服者,变成如今的怀柔与铁血并济的政策,该是多不容易啊,他相信除了他的陛下有此能耐与魄力,这世上没有任何的帝王会为了区区别国的生命,耗费如此多余的心思。
从这一刻,他彻底被她的王者广垠怀胸而俘虏了!从此陛下让他生,他便生,让他死,他便二话不说地拔刀自裁!
“臣金铭,定不负陛下信任,不收服风国,金铭绝不搬师返朝!”他踏前一步,撩袍单膝跪地,竖起三根手指,认真而郑重地立下军令状。
靳长恭缓缓勾唇浅笑,上前伸手扶起他,再看向他身后三人,瞳仁幽深地闪輝着一种类似颀慰的火花。
“寡人要你们四个人平安归朝,收服风国寡人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完成,可是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没了,即使寡人拼尽一生智慧计谋,亦也换不回来你们,所以相比起区区一个风国,你们才是寡人最珍贵不可失去的!”
她的一番话,足以震撼眼前四人,他们怔怔地看着他们誓死效忠的陛下,她没有说什么华丽的词藻,那平淡而铿锵有力的话却像一股暖流涌进他们的心田,四人眼眶一丝灼热,竟忘了想说的话。
风国一事还需要很多暗手去推动,靳长恭这边人手不够,便去找了一趟七怪让他们兑现救暗帝的报酬——一队死士。
暗帝仍旧昏迷不醒,但此刻他的情况已不适宜继续躺在冰窖中,于是七怪找到靳长恭,吱吱唔唔地解释了半天想改善一下如今现有的居住环境,靳长恭拿胁便趁机提出让他们交接那批死士的拥有权。
七怪倒是没有迟疑,蟒交给靳长恭一支纹绿锈铁笛,约掌长,整根铁笛只有一个声孔,它铁笛叫“御魂笛”,蟒一一讲说,只要吹响笛声周边设伏的死士便会应声走进来。
这笛声经特殊设计,吹响时一般人是听不见任何声响的,只有那批死士才能感应到它发出的独特音波,但与其说是死士感应到,还不如说是他们体来植入的蛊感受得到。
其实这批死士从真正意义上来定义已经不算是活人了,他们就像活死人一般,身体经过多种阴毒暗损的药物不断内服浸泡,最终肉体锤炼得几乎刀剑不入,再加上他们本身末变成死士前,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如今受蛊控制而完全忠心于持笛者。
要说死士千般好,却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批死士没有脑子,他们就像完美复制的一批杀人机器,没有任何个人思想亦没有任何想法,脑中唯一仅存的命令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对于这批适合暗杀围攻居家旅行杀贼剿匪的死士,靳长恭表示很是满意,于是她龙心大悦便豪气地大手一挥:新居之事准了!她寻思着便将重宇殿重新送给暗帝了!
反正原来的殿宇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是他自己费了些工夫重修旧好,想必是喜欢的,那便搬去住着吧。
前几日内史连上两份折子,事关于北城墙墙于年前倒塌已久之事,一则需重申费用加以修补,户部如今支银需直接汇报于她,二则工部人员削减,供不应求亦是一苦事。
这件事情被重新提起,也激起了靳长恭被搁置的想法,她原先便有想法想重新改建整个上京城城墙的防御建筑,考虑上这一次花公公携带着红家家主一道上京,便给了她一个绝佳试验的机会。
红家一向对建筑机关术很有研究,而花公公亦是这方面的行家,于是她令花公公出面,与红家家主红雅一块设计出一个全新的城墙防御构架图,理念上是令上京能成为一个防御与攻击兼备的钢铁式堡垒。
此事她之前便有了想法,亦凭着自己的见解整理了一些要点要素,但具体化如何实施安排还需要花公公与红家着手定准。
于是这刚回来与陛下腻歪没多久,便又不得不忙起来的花公公,心情极度幽怨闺深,恨不得这世间只剩他与陛下,便不需要理这繁杂锁碎烦事儿了。
而安阳城盐潭湖的事情,公冶早前派人已经驻地围地准务备开凿了,靳长恭得知靳渊柏的一番做生意本事,便私下料想着将此事交由他去经办,如联系商家,或出国外贸等行事,只是此人品行与忠诚尚待考验期,便耽搁了下来。
靳长恭与莫家秘密建造了一批精良武器,由于她设计的多为考究品种,所以在试造过程中,经常会出现一个浪费次品,或半成品,但毕竟用料堪绝,且功能仍旧比世面上铁铺摊卖的兵器优质,是以她将这些半成品让莫巫白私下处理了。
以往靳国是绝对不愿意做这种贩卖兵器生意的,但是靳长恭却并不在意,一来她拥有的武器绝非此次品所能比拟,更重要的是她靳国矿产要多少有多少,如今国库空虚,之前商业瘫痪,矿产多滞留本国,造成粮少矿多。
矿区的开采与规范她暂时交给了安阳城的阳家与莫家的莫巫白二组共同负责,而莫家更注重于替皇家锻造冶炼兵器之事。
最近,因着青娘一事,靳长恭发现了一些实施政策上的诟病,想来靳国除了皇族手拥的正规军,地方上一些贵族与官员大多数还于民间招收私兵养权。
她觉得与其将这些贫困的百姓被底下的人召去当私兵,何不由国家出面将这些私兵拢断。
于是她颁布了一则通告级级递下,发于全国各官员手中,要求是每手一份。她准备在全国几十处位置设置防御站点,并召收部分贫民为民兵,民兵的待遇良好,她倒不怕他们分抵触。
由于靳国官寮主义厉害,无任命的闲官于各地多如牛毛,而靳长恭为了令他们免费给她养兵,便将这一批闲官赋于一定实质职责,也就是类似于现代村的村长,书记,统计部部长之类的小官,由他们统一管辖这批招收的民兵。
而她会下派部分士兵军官去实地替他们操练,完成培训的民兵则会驻守防御塔,以随时探清任何紧急情况上报朝庭,平日他们更多的是注意防匪防盗。
靳国最近很乱,像圃田村就是一起事例,所以总的来说若说衙门的捕快是警察,那所谓新召收的民兵则就是朝廷聘请的廉价保安。
而衙门内部的捕快由于人数有限,则重点被靳长恭整顿清点分派到各地的物品、物件,还是探测当地的矿区与检测各地方上的灾害与防御疫情。
政策颁布下去了,至于实施尚处于初步阶段,为恐下面的人阳奉阴为,靳长恭则于闲官中挑选了几名公正严厉的检测御史下放巡游,若有实施不达之区,立即上报。
晕头忙碌了数日,其间云莫深前后找来过几次,都是事关于栖鸾身上的伤势,并且多次传达栖鸾欲求与她见上一面。
可靳长恭政事繁多哪里有闲功夫去接见他,但云莫深一句话便令靳长恭改变了主意。
“陛下,那栖鸾或许是凤国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