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不过应该错不了。”
楚楚心里一松,眼泪差点儿掉下来,“那他是干什么去了啊!”
景翊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回头让他自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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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赶着安王府的马车载着楚楚,五个衙差跟在后面跑着,直奔到秦氏医馆,中午头上了,医馆的门还紧关着。
景翊在医馆门前停住脚,“楚楚,这医馆平时什么时候开门?”
“一大早,天不亮就开了……”
景翊心里沉了一下,一天,他应该还能撑得住吧……
景翊皱眉低声对衙差吩咐道,“撬开,小声点……我先去看看,在前堂等我消息。”
“是。”
楚楚怔怔地看着医馆的木门,王爷……在医馆里?
那秦大叔怎么说他上山了啊?
楚楚一怔的工夫,景翊已经纵身跃上了屋顶,跳进了后院里。
景翊什么都没说,可楚楚就是觉得心里慌得很,衙差小心地把一块木板门撬下来的时候,楚楚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屋里空无一人,静得可怕。
楚楚急忙冲到后堂,也是空的。
奔到后院,景翊正从一口地窖里走上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赤着脚,身上松垮垮地裹着景翊的外衣,头向后微仰着,头发散乱,一动不动。
楚楚顿时觉得全身从里到外都凉透了,腿上像是灌了铅,沉得一步也迈不动,怔怔地定在原地,直直地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景翊抱着怀里的人眨眼就掠了出去,楚楚就在原地僵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景翊又回到了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快带他回去,找个大夫。”
楚楚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声音直发颤,“他……他还活着?”
景翊微蹙着眉头,声音又稳又快,“你先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就在药箱里找一个叫凝神散的药给他吃,一定要让他撑到我回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楚楚撒腿就跑了出去,两个衙差已经在等着了,楚楚刚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车,马车就飞奔起来。
躺在床上的人脸上白得不见人色,眼底青黑,嘴边黏着血渍,呼吸微弱如丝,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了。
楚楚挨在他冰冷的怀里,一直紧紧抱着他,贪婪地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感觉着他的胸膛浅浅起伏。
他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到了添香茶楼附近要换坐小轿,楚楚不让衙差碰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愣是一个人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萧瑾瑜抱了起来,抱下马车,抱进轿子里。
看着一天没回家的楚楚这样把萧瑾瑜抱进屋来,楚奶奶吓了一跳,“这……这是咋啦?”
楚楚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才发现手臂已经酸得发僵了,“奶奶,快让爷爷来……让爷爷救救他!”
“好好好……别着急,别急啊……”
楚奶奶急匆匆地出去,眨眼工夫就拉着楚爷爷进来了,楚爷爷看着萧瑾瑜的脸色就愣了一下,刚抓起萧瑾瑜的手腕,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急问楚楚,“他这是干啥去了啊!”
楚楚也答不上来,就扯着楚爷爷的胳膊直掉眼泪,“爷爷,你救救他……”
“怎么救他啊!”楚爷爷一把抓过楚楚的手,按到萧瑾瑜的脉上,“你自己摸摸,这是什么脉啊!”
“你救救他……救救他!”
看着楚楚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楚爷爷咬咬牙,埋怨地看了萧瑾瑜一眼,转头对楚奶奶道,“我没这个本事……赶紧找秦郎中去!”
楚楚哭得更厉害了,“秦郎中是坏人,他就是在秦郎中家地窖里找着的……”
楚爷爷跟楚奶奶满脸错愕地对视了一下,“到底出啥事儿了啊?”
楚楚眼泪汪汪地看着安静得像尊塑像一样的萧瑾瑜,“我也不知道……爷爷,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楚爷爷为难地皱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别求我,我真没法子……我都没见人身子给糟蹋成这样的还活着的,脏腑经脉给毁成这样,连今天前半夜都熬不过去啊……”
“他能熬过去!”
楚楚一急,倏地想起景翊话,赶忙奔到药箱边上一通翻找,找出一个贴着“凝神散”仨字的药瓶,把瓶子里的白色药粉往摆在桌上的茶杯里倒出一些,兑水化开要喂给他喝,还没扶他起来,楚爷爷一把就把杯子夺了下来,满脸阴云,“别胡闹!他这样哪喝得下去啊,喝下去也没用……伤的是脏腑经脉,你不懂啊?”楚爷爷皱着眉头,既怨又怜地看了看萧瑾瑜,声音软了下来,“你愿意陪他,就陪陪他,别再折腾了……”
楚爷爷扬手想把杯子里的药泼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杯子稳稳地搁到了桌上,沉沉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楚奶奶走过来把楚楚揽到怀里,心疼地抚着她哭花的小脸,“你跟他说说话,他能听见……你别哭,他要走,你就高高兴兴地送他走,啊……”
楚楚一下子从楚奶奶怀里挣出来,“我不让他走!”
“楚丫头……”
“我就是不让他走!你们不救他,我自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