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原本就很爱干净,有了极易染病的清平之后就愈发小心留意,常常一天两三回的沐浴更衣,只是先前他能自己洗,这会儿已经累得实在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得让楚楚帮忙。
楚楚陪他一块儿坐进浴桶里,把微烫的水撩过他肩头的时候,萧瑾瑜靠在楚楚身边直想昏昏睡过去。
从知道楚楚有身孕之后,萧瑾瑜就再没让楚楚帮他洗过澡,就是生起病来身子不大灵便的时候,他也宁肯自己爬进浴桶里,再自己爬出来。
被楚楚这样隔着热水轻柔抚摸疲惫已极的身子,萧瑾瑜迷迷糊糊中发出舒服的轻哼声。
“王爷……”楚楚心疼地揉着他发僵的肩膀,“你去干什么了呀,怎么累成这样啊?”
萧瑾瑜双目轻合,随口应着,“找卷宗……”
楚楚皱皱眉头,“那个厨子……是不是坏人呀?”
萧瑾瑜微微摇头,“只是想来府里干活……”
楚楚扁了扁嘴,“他做得也太咸啦!”
萧瑾瑜轻勾嘴角,“嗯……让他劈柴去了……”
“那……”楚楚忍不住在他被水汽蒸腾得愈发柔润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你搬那么多卷宗回来干嘛呀?”
两年来萧瑾瑜从没把卷宗往房里搬过,最忙的时候也不过在书房呆上一个多时辰就出来了,突然这么一副玩儿命的架势,楚楚想不担心都不行。
“六王爷的家事……今晚要查清……”
“今晚?”楚楚一愣,“你不是说,这个还不着急吗?”
萧瑾瑜细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了眼睛,伸手把楚楚搂进了怀里。
他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最为疲惫的时候只有抱着这个温暖的身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明天有客人要来,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
楚楚两手搂在他的腰上,也不忘帮他揉按久坐僵硬的腰背,“什么客人呀?”
“你认得……阿史那苏乌,还有薛茗……”
楚楚一喜,立马又一愣,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萧瑾瑜,“咱们不是在和突厥打仗吗,苏乌王子怎么能到咱们家来啊?”
“不是苏乌王子了……”萧瑾瑜轻轻勾勒着怀中人柔和平滑的腰身,声音温软得想水面蒸腾而出的雾气一样,“他前些日子登位,当了突厥的汗王了……这两日府里可能不大安生,先别把平儿给奶娘,你也尽量别往外跑……”
许久没被他这样抚弄过那些极为敏感的地带,眼前又是他美好得像是仙人一样的身子,楚楚直觉得身子里窜过一阵阵久违的酥麻,还没听完萧瑾瑜的话,就已经酥软在他肌骨匀称的怀里了。
“唔……王爷……”
☆、112满汉全席(四)
被楚楚甜软得像桂花糕一样的声音唤着,萧瑾瑜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身子蓦地一僵。
萧瑾瑜从来就不是放纵自己的人,楚楚怀着孩子的时候他自然是小心翼翼的,连晚上睡觉抱她都小心得像是抱着个瓷娃娃,生怕把她碰坏了,孩子出世后楚楚满心扑在孩子身上,萧瑾瑜既担心病弱的孩子也心疼不分昼夜围着孩子转的楚楚,更是舍不得碰她。
可这丫头注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折磨他的。即便是瘦了一圈,楚楚那副身子还是因为生育而变得愈发凹凸有致,细嫩柔软……天知道萧瑾瑜每晚要默背多少遍《论语》才能忍过入睡前那段极易想入非非的时候。
“王爷……”
那只在她身上点起燎原之火的手也突然停了下来,楚楚委屈得直往萧瑾瑜身上磨蹭。
要搁到平时,萧瑾瑜肯定还能再支撑一阵,慢慢帮她平静下来,可这会儿疲惫的身子在热水中放松到了极致,又被渴望已久的人这样求索……萧瑾瑜一个“别”字还没从脑子里滑到喉咙口上,就被楚楚毫无章法地抚弄在他腰上的手化成了一声沉吟。
罢了……
萧瑾瑜破罐子破摔地吻上那两瓣微启的红润,一手撑着浴桶的边,一手搂住楚楚软成一片的纤腰,小心地翻了个身,覆上那个正在他身上作乱的人……
明明每天都跟他在一块儿,楚楚却觉得这会儿好像阔别重聚一样,迟迟不愿分开,生怕一分开,又不知下次相逢是什么年月……
萧瑾瑜残存的理智被楚楚的热情迅速化得一丝不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萧瑾瑜脑子彻底清楚的时候,身上的力气早就随着洗澡水里的热乎气儿一块儿消散干净了。
“王爷,”楚楚像只八爪鱼一样心满意足地黏在萧瑾瑜还微微泛红的身子上,享受着萧瑾瑜的手在她腰背上温柔的轻抚,意犹未尽地在他白皙修长的颈子上啄了几下,“你今天晚上还查六王妃的案子吗?”
萧瑾瑜一怔,默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差点儿就把屋里那摞卷宗忘干净了……
萧瑾瑜想撑着桶沿把身子坐直些,可手上使不出力气,腰上还酸痛得厉害,只得拍了拍那颗仍扎在他怀里的脑袋,“出去就查……”
“你说让我帮你来着,我怎么帮呀?”
萧瑾瑜无声叹气,“先帮我出去吧……”
“好!”
楚楚干脆利索地从浴桶里出来,擦净身子换好衣服之后,把萧瑾瑜瘫软的身子小心地从浴桶里搀出来,拿雪白的大毛巾通身一裹就把他放到了轮椅上。
她不是想……就这么把他推回房吧!
虽然回房不用出门,可怎么说也要从卧房前的偏厅里穿过去,万一有个什么家丁侍卫之类的……
萧瑾瑜一张白脸顿时羞得通红,慌地唤住身后正要推动轮椅的人,“楚楚……衣,衣服……”
“你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不能穿啦,干衣服在房里呢,回去就帮你穿!”
说着就推起轮椅,一溜烟地奔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