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强听得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岳阳道:“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原因,但是强巴少爷,想想那只牛皮船吧,被卡在那样的高度,如果地下河的水位真的上涨至那样的高度,那它一定是远远高出雅江的江面水位,地下河水倒灌回雅江也就不奇怪了,奇怪的只是地下河水怎么会涨出那么高来。啊!”岳阳猛的醒悟道:“难怪我们在地下河的隧道内看不见水侵蚀的痕迹,如果它能涨到牛皮船所在位置,几乎已经将整个熔岩隧道填满了,自然看不到水痕线。”
卓木强道:“如果说水是从地下河倒灌回来的,那么那些水是从哪里来的?这是短时间几乎将地下河道填满,自然界有这样的现象吗?”
岳阳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倒有一个方法可以简单的判断一下我们的推论是否正确。”
卓木强道:“哦,什么方法?”
岳阳指着计算机道:“强巴少爷你看,如果说雅江不是自身水位上涨,而是地下河通过地狱入口那样的通道倒灌入雅江,那么在十四号监测点附近,应该还有一个类似于地狱入口那样的通道,只需带几个人去查看一下,就能确认我们的推论了。”
见卓木强没有马上回答,岳阳又道:“我只需要张立和巴桑大哥搭把手就可以了,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一旦探明,会马上赶回大部队的。”
卓木强想了想道:“好吧,记住保持联络,注意安全。”岳阳欣然而去,找张立巴桑商量这事去了。卓木强又和方新教授通了电话,告诉了教授这一信息,在行走途中,卓木强每天都和教授保持联系,互通消息,离地狱之门越近,两人通话时间就越长,心知,此去想别经年,一条冥河将阴阳远隔,不知归期。
第二日,岳阳同张立巴桑等人折返南下,卓木强则带着其余队员继续北上,行至中途,接到了岳阳来的电话,岳阳在电话里道:“强巴少爷,推论被证实了。”
卓木强道:“你说什么!那里果然也有通道?”
岳阳道:“是的,但是没有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因为这是一条筛子状通道,每个入口仅有拳头大小,但是数量很多,我们用摄影头探测了一下,发现里面通道同样细小,待会儿回来再细说,反正这个入口是无法使用的。”
站在地狱入口平台处,孟浩然仰天长叹:“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每个人都为这大自然的壮阔景致所折服,美如画中仙境,宛如梦中幻虚,那匹银练比他们上次来又要大了少许,气势愈发磅礴,崖壁下如万马奔腾的浪花前仆后继,直叫人发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感慨。
李庆宏小心的问上次来过这里的亚拉法师:“怎么,没有看见门哪?”
亚拉法师盯着脚下滚滚波涛,答道:“就在水里。”
“啊!”李庆宏看了看崖壁下方,漩涡一个接一个从脚下漂过,仅仅是注视就让人眩晕,这样的激流,就算是一头铁牛掉下去,也会立即被冲得没影吧。
另一边,岳阳等人已经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看过他们的视频数据,卓木强将这一信息回馈给方新教授,教授道:“昨天晚上我连夜咨询了一些专家,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如果在山峰之间的某一湖泊与地下河的通道突然打通,根据湖泊的大小和水容量可以引起一些地下河道的暴涨,但这种情况应该只是偶尔发生,不可能夜夜发生,如果说岳阳放置的监测仪记录的近半个月水量持续夜间充沛,那我们只能另找原因了。不弄清这个问题,就贸然进入地下河的话,危险还是恨大的。”
卓木强道:“我明白,今天晚上,我会观察,但是无论如何,明天一早,我们都要出发。”
方新教授道:“我知道了,你们千万要小心。”
第三章 意外的送行者
抵达平台时,已是傍晚,按照计划,大家将在平台上休息一夜,等养足了精神,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卓木强也好顺便观察一下这个地段雅江深夜的涨水之谜。队员们架起营帐,岳阳和巴桑带着三名新队员打到了野味,凯旋而归,平台上支起了木架,烤食开始飘香。
凉风习习,星布天穹,星光下那匹银练如缀满宝石,闪闪发亮,大江奔涌,直若万鼓齐响,万雷齐发,这的确是一个宿营的好地方。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手撕烤肉,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不时有欢声笑语飘荡在山谷中没,孟浩然又忍不住诗兴大发:“人间天上,彩云故乡,把酒临风,荡气回肠,日暮西山,我将用我的眼,将这人间奇景刻入……刻入胸膛。何时曾!何时曾……曾经此般癫狂!九天的银龙在我脚下流淌,空谷的凉风伴我歌唱,啊,我要舞蹈,我已疯狂,来吧朋友,跳起欢快的锅桩,让我们尽情挥洒欢畅,啊!人间的天堂,神奇的地方!啊!……”赵春生将一腿肉塞进他的嘴里,硬生生将孟浩然没啊出来的内容憋了回去,道:“别在那里啊了,影响我吃饭的心情。”众人好一阵笑。
卓木强听张立说了几个笑话,悄悄起身,来到平台边缘,在这里,巴桑已被瀑布溅起的水雾染湿了半身。“强巴少爷。”巴桑盯着眼前的飞瀑,头也不回便答了回来,他站立的位置已是断崖边缘,脚下稍微一滑便会跌入百丈深渊,那湍急的江水足以将他冲得无影无踪,但巴桑双手插在裤袋里,纹丝不动,彷佛已在断崖边生根。
“啊。”卓木强走上前,与巴桑比肩而立,甚至站得比巴桑更要靠前,一半的鞋底已经踏空,同样牢如磬石,他微微抬头,目光掠过了瀑布,视线一直延伸向遥远却闪亮的星光。“你还是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么?你瞧,大家都挺高兴的。”
巴桑冷笑道:“哼,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