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玲进产房的时候靳秋海还在楼下的手术室里给病人做手术。燕玲本来怀着双胎早产的可能很大,不过她幸运的熬到了足月,今天恰巧是满38周的日子。
她进产房后,家属就不能在跟前陪着了。
产房门外两个母亲焦急的等待着,池天亮拉过了一个护士询问:“请问靳医生的手术要几点结束?”
护士回答:“刚开始半个小时,这台手术听说要做三到四个小时。我们也不敢去打扰他,请叔叔见谅。”
池天亮当然明白,他说了句“谢谢”,那护士点头就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助产士来询问:“包小孩子的小被子、小衣服什么的都送进去了吗?”
“送进去了。”林秀娥情绪比卢丽红要镇定一些,接着她又问:“这双胎顺产的可能性大不大?”
“风险不小,不过许女士的身体状况不错,可以先试试。要是试产不行的话再实行另一套方案,你们去那边休息吧,这初胎可有得等。”
护士交代完后就进产房去了。燕玲这会儿还没有上产床,她在另一个隔间里休息等待那一时刻的来临。在她的隔壁倒有两个女人在生孩子,那叫声可真是凄厉啊,不得不说因为这叫喊声让燕玲心里压力很大,神经也格外的紧张。
这时候那位小护士进来了,她过来先帮燕玲数了宫缩次数,又给检查了开指数,然后宽慰着燕玲:“已经四指,还有得熬。靳医生的手术结束了说不定正好能赶上。不过嫂子您似乎的疼痛感忍耐度比较强,进来这么久就没见您大声嚷嚷过。”
燕玲说:“痛啊,怎么不痛,只是大声嚷嚷也没用,耗费力气不说觉得挺丢人的。靳医生早就和我说过了要省着点儿力气,不然到时候该用力了没力气怎么办。”
小护士笑说:“到底是医生的家属就是让人省心,嫂子的身体条件好,可以试一下顺产,各种指标都挺好的。”
“嗯,我尽量配合。”她们的对话还没结束,那种酸爽的疼痛感又袭来了,燕玲一头的汗,疼得紧了她使力的揪着身下的床单,然后再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后来弄了一身的汗,照顾她的小护士连忙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汗。
疼痛点越来越密集了,燕玲有些受不住,可实在不好意思大声喊叫,难受得紧了她也只是哼哼。这一天对她来说真是终身难忘的一天。
每一分钟都过得那么漫长,后来自己都有些糊涂了,直到护士让她自个儿爬上产床分开腿,燕玲眼睛看着头顶的灯,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她才楼上的产房里拼命地生孩子,靳秋海在楼下的手术室里和病魔做斗争。他已经主刀过好几台手术了,没出过丁点儿的纰漏,这次的手术难度中等,他也能独立完成。可是今天不一样啊。
成功的找到了病灶,剥离,清创……后来他的手有些发抖,一旁的助手看见了忙说:“靳医生,让我来吧,后面都是收尾的工作了,您先休息一会儿。”
话是这样说,但靳秋海根本不敢离开手术台,直到最后一个程序缝合的时候,他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靳医生,您赶快去三楼吧,您媳妇说不定已经生下来了。”
靳秋海摘下了口罩,取了手套,他洗了好几遍手,这才忙着往三楼而去。他到了产房外,就见两个母亲手里各抱了一个孩子,他愣了一下,孩子生下来了:“燕玲呢,出来没有?”
“还在里面,秋海快来看看你儿子……”一下子得了俩孙子,林秀娥可是比谁都高兴,她连忙抱了孩子给靳秋海看。
靳秋海哪里有这个心思,他推开了产房的门,大步往里面而去。燕玲还躺在产床上休息,护士正替她缝合伤口。
“你受累了。”
燕玲见了他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连一个姑娘也没给我留?”
“哎,你问我,我问谁去。俩小子就俩小子吧,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