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绿竹的父亲宋汛,把祁东推开,向着元老太爷深情道别:“想请老师早早回来,这镇上的读书风气全系在老师一个人身上,可是老师有个好亲家,理当多住些时日,只别忘记回来便是。”
祁东听到这话,又有些痛苦神色出来,元老太爷干脆的撵他们:“走吧,让我和亲戚们说上几句。”
送行到码头的,还有元家的亲戚们。
甄氏交待着女儿:“进京去别捣乱,凡事想到姐姐的体面,姐姐好了,你才能有个好儿。”
元慧点动小脑袋。
“嘴巴放甜些,到亲家府上处处喊人,年长的喊妈妈,年幼的喊姐姐,别不记得喊人。”
元慧点动小脑袋,慧姐能跟去是天大之喜,她等下就可以上大船玩耍,此时拿出耐心忍着母亲。
而她忍的也不算辛苦,眼神早就斜斜的瞄向大船。
绿竹不耐烦没完没了的叮嘱,借口陪秀姐早就上船,奶娘徐氏招呼着元慧:“二姑娘,咱们上船吧,早坐下来早安生,也让亲家府上少些招呼。”
她带着五个人,这是元秀的六个陪嫁。
看门的松诚、管出门的得全、厨房里白白胖胖的罗妈妈、徐氏、秋草和另一个看着利落的丫头。
给秀姐准备什么样的陪嫁,元老太爷和甄氏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用熟悉的人最方便,就把松诚、得全和甄氏面前的得力丫头割爱,名叫黄英的这个丫头刚巧还没有定亲事,甄氏喜欢她,曾许过给她寻亲事,这就很方便的送给元秀,婆家是女人归宿,黄英在元秀面前成亲,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她。
甄氏泪湿眼眶,一手拉着元慧,一手拉着黄英,继续她念叨过的叮嘱:“到京里好好的......”
徐氏笑了:“我的二奶奶啊,这话我也听不下去了,您倒是换一句说说,要是没有其它话,秋草,咱们来给二奶奶磕头,咱们就好走了。”
“奶娘,我叫霜草。”秋草道。
徐氏揉揉额头:“看我这记性,这样跟着秀姐进京可不行,我得记住了,老太爷说秋天的草离枯不远,你的名字衬不得喜事,只怕亲家府上也不喜欢,但是经霜的草再大的雪也是绿的,你现在叫霜草。”
打算哭几声的甄氏扑哧一声乐了:“奶娘,你是这几天累着了,不是记性不好,你又不老。”
徐氏看着她流出眼泪:“我的好二奶奶啊,你和老太爷才是真累着了,亲事办的好,大爷大奶奶虽不在家,我看在眼里,我向你说一声儿谢,你对大姑娘的好,如今大姑娘有个好女婿,会百倍千倍的还呢。”
她跪下来,向甄氏道别。
甄氏拉起她,两个人依依惜别,元慧趁机跑上大船,跳板悠悠的,但是宽的很,她丝毫不怕的小脚步一气跑到头,站到甲板上美滋滋。
郑掌柜的夫妻向她招手:“慧姐,路上好好的。”
“知道了。”
元慧回答着,小手摸摸背着的小包袱,郑掌柜的夫妻请她带钱给儿子,一叠子银票,留的有话,“慧姐你多花些,让留根少花些”。
马最后上船,元老太爷和元慧向着码头下面招手,亲戚们中跟来的女人们各自唱着不同的哭嫁说词,在一声声的道别里挥洒泪珠。
引得绿竹从船舱里探出脑袋,见到不是新情况,缩回去后继续吃她的早饭,不以为然的道:“哭嫁这风俗不好,新娘子舍不得父母才哭,陪着哭的又为什么?”
冗长的道别里,元秀因为不再出船舱,她沐浴过,把嫁衣收起,换上新做的夏衣,吹着江面晨风,舒舒服服也吃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