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枣花的抱怨,燕燕柔声细语解她郁闷:“你怕什么,横竖咱们有钱,花得起这事情可解世上大半烦恼,再说就要立秋,夜里慢慢的好入睡,到时候谁还花这个钱,管事的不收几个,就收不到咱们的钱。”
枣花面色好看一些,她双手合十,这个原本不相信燕燕能出府的丫头,现在还是不相信,但是不妨碍她许愿:“老天在上,您让秀姐赶紧的进京吧,我们还是出去过日子的好,这侯府谁能住得起,几个月不到花了三百余两,要知道一个县官儿,一年也才一百两。”
燕燕被她逗笑:“让我告诉你吧,按日子来算,秀姐也就这两天上船。”
“那敢情好,这样贵的日子赶紧到头吧。吃饭花钱、热水花钱、打盆井里凉水也要花钱,这冰更是贵到天边儿,秀姐大姑娘赶紧的来吧,我们在这里可住不起了。”
枣花絮叨着,安排奶娘上了年纪的人,坐到燕燕对面趁凉,让两个小丫头慢慢打扇,把凉风吹到房间四处,她还不能闲着,这一盆冰午饭前送来,也只管一个时辰,下午地面烤的发烫,还需要来几大盆井里凉水替换,她数出钱,让院子里的妈妈收下,一个时辰以后把凉水打来。
这个院子里有小池子,也开几朵荷花,但不是活水,那水被晒的暖暖的,没法降温使用。
诸事都安排好,收钱的妈妈们很出力,说等下自愿去厨房取午饭,燕燕让枣花坐下来:“你也凉快凉快吧。”
枣花刚坐下来,房屋后窗有人问道:“二奶奶在家吗?”这嗓音柔俏娇媚的,应该像一阵凉风吹入耳中,可枣花愁眉苦脸,奶娘也打个激灵。
“她又来了。”
片刻,春红绕到前院门进来,一进门和昨天一样的眯眼神,在凉快里惬意着,枣花气呼呼,她前天也是这样,大前天也是这样,我们用冰花钱的,你天天来蹭怎么好意思。
但枣花不敢露出来,春红是侯夫人身边出来的丫头,自己姑娘在这个府里没有根基,见到春红走近,枣花让出地方,自己端着小杌子坐下来,嘴里道:“奶娘昨夜又热到,就别动了吧,中暑不是玩的。”
她让一步,奶娘就可以原地不动。
春红也讨厌,她每每摆出世子通房具有不一般的身份,枣花让她时,像是应该的。
奶娘有时候生气,故意不让她。
蹭凉快来的,春红摆个架子就行,也不敢多作威作福,新娶的这位二奶奶,俨然是个小财主,家下人等提到她无不称赞,都说祁氏大方展样的,比大奶奶强的多,这样的奶奶说不定就上去了,如今世子爷不理会她,还不是大奶奶拿陪嫁截胡,过得三个月半年的,大奶奶的陪嫁都不香甜,祁氏奶奶自然的要和大奶奶平起平坐。
这样的话从门房说到侯夫人的正房,南阳侯夫人为公主、卫王妃邀请祁氏而记在心里,她也说了两句祁氏的的好话,说燕燕懂事,不争什么,没想到小门小户的人家,竟然不逊于世家。
侯夫人这话是指燕燕得到公主等的青眼,没有影射冯氏的意思,春红听说后,一溜小跑拿回房里卖弄,冯氏虽气不愿意和春红对嘴,陪嫁玉叶、勤苗和春红对骂了一顿,说她要改主子赶紧去吧,这屋里呆不下你春红,你还不赶紧去二奶奶房里摇尾巴。
冯氏更不愿意见到春红,连折磨她的劲都省下来,春红乐得在这三伏里往燕燕这里来,凉快了不说,还能打听到新闻。
春红坐下来就笑:“都说二奶奶在京里有亲戚,一回两回的接,这长天白日的,说不定又要接呢,奶奶可记得带上我,让我也见见亲戚。”
燕燕轻轻的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枣花和奶娘揣上钱,又打听来一些话,侯夫人正房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大仪大长公主府上接祁氏做客,又有卫王妃也接一回,冯氏直接表示不相信,她近来又和婆婆闹别扭,认为这是婆婆重视祁氏而散布的谣言,一来堵自己的嘴,二来堵世子的嘴,毕竟自己是正经的亲事,祁氏只是路边闲花草,世子一时不慎被祁氏缠上。
燕燕并不想惹得那对婆媳不和,可是她们各怀心思,自从燕燕过府,就没有见到过那对婆媳和气时候,当然,燕燕在婆婆面前的时候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