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展惊喜的舒展眉头,原来秀姐她们三个人还能考虑到祁氏名声,在这样的朝代里,一嫁当然比再嫁体面,他的笑容出来,双手握住元秀的手,最大的难题解决,世子又开始心猿意马,以妻子手上不住的摩娑。
元秀没有感觉出丈夫的轻薄,这小动作反而给她一些安抚,让她接着说下去。
“这个孩子我会疼他,绿竹也会疼他,不给南阳侯府,与南阳侯府无关!他是燕燕的!”
在元秀看来不让孩子认爹是个大难题,可是云展听到以后,笑上一声,拖长了嗓音轻松回答:“好......你说的很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这肯定的回答让元秀也连连的惊喜了,一迭连声的反问:“你答应,你肯答应......”
云展拿她玩笑:“这是什么话,别人生孩子做什么要我答应,你生,才是我的事情。”
元秀嘟起嘴儿:“生过孩子就不再理那个纨绔。”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云展顺口说完,又有些认真:“可是秀姐,祁氏虽不会有诰封,也是侯世子正妻,你让她住在商铺鱼龙混杂的地方,只怕还是影响她的名声,你让她到家里来住便是。”
“不行!”
元秀立即反驳:“燕燕也不同意,”轻咬一下红唇,菱角般红唇像是就此泛起诱人光泽:“她嫁的是纨绔,公婆都没规矩,万一胡说什么的不可不防。”
云展温柔的看向她:“哦......”
“得等上一段时间,有了孩子,那个纨绔和他家也不来抢,你要是还愿意燕燕来住,就让她在家里住。”元秀说的太痛快了,情不自禁的俏皮起来,歪着眼神瞅过来:“如何?”
“好......”云展还是这么一声。
元秀开始觉得有什么痒痒的挠向心头,低头寻找时,见到自己的手指在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揉捏。
飞红又回到她的面上,同时往外面抽动自己双手,云展一把揽住她,低声道:“咱们回房吧,如何?”
“好......”元秀软软的回答他,主动挽起云展手臂,一面走一面继续说个尽兴。
“绿竹宁哥和燕燕一起住,既陪着也护着她,也不给南阳侯府说闲话的机会......”
云展和她嘀嘀咕咕:“贺宁还是年青,要想让南阳侯府不说闲话,你得好好想想,你先想着,想不出来你可以问我啊,我帮你出主意,信不信我比你的主意多......”
陷在情意里的人没有道理可说,老房子失火的云展此时像是少年,他才像最年青的那个。但他是位精干的世子,虽然老房子失火的陷入情恋,也还没有忘记南阳侯清河侯把他气到,他今夜就要和不要面皮的那群算账。
......
醒酒石和穿行马车的凉风发挥作用,燕燕在路上清醒一半,看着陪在车里的枣花和黄英,面上不禁的发烧,没等她有很多的难为情出来,就赶紧考虑见到公婆怎么解释。
见元秀以前,燕燕还想过回来时百般掩饰,将近三更回府的事实,让燕燕所有想过的掩饰没法使用,醺然的酒醉更能直接揭露她和护国公世子夫人亲密知己。
她让黄英和枣花帮着出主意:“我说祖父是父亲的先生,所以照顾到我,留我直到三更才回,可信吗?”
黄英示意她继续含上醒酒石:“父亲的先生怎么可能带上姑奶奶你吃酒到醉?”
“我没有醉,我已经醒了。”燕燕飞快说着:“我再想个理由。”把醒酒石再次含上。
黄英就可以往车外面看,她今天往荷花池上侍候来着,听见元老太爷肯定南阳侯府的门户要收十两银子,她后悔白天来没留意,晚上可要好好看看,这十两银子的门难道比国公府里还好?
燕燕往国公府里做客,南阳侯府想当然留门,马车径直进去,除去门头洒下灯光,黄英没看到什么。
她又寻思难道是二门吗?进南阳侯府的二门要十两银子,扶燕燕下车时,狠看了两眼,只见到一个婆子堆笑脸儿:“二奶奶回来了?侯爷和夫人说不必去见,二奶奶直接回房歇息。”
燕燕大喜,她带着醉劲儿也不想见公婆,怕公婆奉承云世子的意思太浓,醉后说真话,一个不小心的把公婆双双指责。
她就进去了,黄英有所安心,今天没给十两银子。
南阳侯夫妻也许睡下,六顺和八发就不必去见南阳侯,让婆子找来上夜管家说了几句,招呼黄英上车原路返回,车到大街上,黄英拍拍自己额头:“我也太糊涂,老太爷明明说的是进门收十两,不是二门只是大门。”
然后安心,今天没收十两银,可见南阳侯府眼里认得世子,他不敢收,那么燕燕姑奶奶在这个家里会好过些。
燕燕在上夜婆子挑起的灯笼下回房,应景儿问声公婆可曾睡下,婆子絮絮叨叨说起来。
“年青不知道保养,报应来的快,大奶奶房里的春红到晚上折腾起来,一会儿翻了白眼,一会儿又手脚冰凉,侯爷和夫人刚睡下来,春红要死要活,世子爷从外面现赶回来,抱着她哭上几十声这才说胸口有了暖气儿,侯爷和夫人怕出事情,只怕睡也不安,这会子让人熬药,在等春红好些。”
婆子嘴碎的很,在燕燕回房以前,她一个人说的不停,什么这种恩典不应该用在春红身上,家里多少中用过的老家人临终前也没给这恩典,只为世子爷哭上几声就惊天动地的,也要想想那春红她配吗?
“福大只怕人去的快啊,”
婆子最后就只念叨这句。
燕燕进房后,让枣花给了婆子赏钱,奶娘请她看过侯夫人白天送来的两箱衣裳,枣花打水进来,问道:“明儿我带着钱打听春红又作的什么妖,上回世子爷为她和大奶奶吵了半天,玉叶以为自己有脸上去劝,挨了两脚哭了一夜。今天把侯爷和夫人都惊动,说不好又是和大奶奶过不去。世子成亲那天不来,我一直恨他,看着春红我这恨就快下去,要是世子也往这里来,春红也要折腾咱们吧?”
燕燕正忙着和奶娘说见到秀姐的过程,打个哈欠回:“管她呢,横竖不与咱们相干。”
洗过,没说完就悄然入睡,枣花今天也累了,两个小丫头也在头点地,奶娘闲了一天还有精神,让枣花和小丫头去睡,她收拾残水,又把罗妈妈给的食盒收拾起来,燕燕院子里没有井,奶娘叫起洒扫婆子,给一百钱打来几大盆院外活水,把食盒湃在里面。
上夜婆子这个时候刚回到门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数着赏钱,夸着二奶奶就是大方,“呼”地吹熄烛火,她也准备睡觉。
“通”的一大声把她小心揭开蚊帐的手吓得一抖,耳边嗡嗡声响起,借着月光分明看到几个蚊子钻入蚊帐,气的上夜婆子向着门外怒吼:“死人了吗?大半夜的敲什么门!”
主人们都在家,大半夜的不会来要紧客人,走亲戚更不可能,谁家亲戚会半夜登门,上夜婆子猜想是晚归的家人,不骂还等什么。
门外回话比她彪悍:“谁在找死,姑太太有要紧事来了,赶紧开门小心找打!”
上夜婆子打个哆嗦,嫁到马家的姑太太?她丈夫丢了官职,这两年里心气不顺,每回来都带着要吃人,顾不得点蜡烛,跑着把门打开,迎面一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怒气冲天的姑太太马夫人向着兄嫂正房走去。
“哥哥不好了,得昌好好的听着曲子,京都护卫来把他抓走了,”马夫人在院子里就哭天喊地。
生气的云展要给纨绔们一个教训,今晚凡是家有爵位或者官宦子弟,只要这个时辰还流连青楼都在他的教训之内。
但是他最想教训的栾景躲过这回,作死作活的春红把世子早早的拉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