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一乐:“也是,想想慧姐把官学先生都欺负,京里童生试也好,大试小试也罢,再容易不过。要是难,也不用先生们亲自下场。”
贺宁笑道:“这就是了,你让冯氏安生吧,贵生能去就不容易。吴天雄这阵子总请我吃酒,为什么,想问问他家吴司能不能在这次打仗里混个前程。要是能有前程,弟弟会不给哥哥吗?还早回来,早回来什么也没有。”
燕燕笑道:“算你说的明白,好吧,我又想出新的话儿对冯氏说,让她安生些度日。咦,你刚才说谁住久是傻子?”
贺宁看看手边东西均已交付,笑道:“你啊。”说完往外走了,燕燕追到房门没追上,追出去一句话:“再和你算账。”
贺宁回眸笑:“来啊来啊。”走的更快。
燕燕重新定下心来,没几天是大年三十,唐宝儿又来看她,同她约明天进宫朝贺,带来高湘写的信给燕燕看。
意气风发的姑娘跃然纸上:“先告诉你闹杰哥好的很,哈,只有一点不好,他家岳父遗憾他和八苗不能成亲,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成亲,你可以开心了,因为龙哥儿姑娘没成亲。龙哥儿姑娘也好的很,他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如今见到我格外客气,不敢有半个不字。他不遗憾不成亲。因为他想成亲也不成,他在战场上,而且你家丑英哥没成亲。最后说到丑英哥,我还是那个体贴的人,压轴在最后我当然知道。”
燕燕看到这里好笑,定过亲的高二姑娘还是促狭鬼儿一个,写给宝儿的信把英哥放在最后说。
“为了宝儿你,我带着叔伯兄弟在丑英哥帐下,给他挣不少功劳,你家丑英哥很开心。柏署他们因此不开心,问我几时轮流到他们帐下帮功劳,我想平西郡王不会再给我叔伯兄弟们抢王城,但我可以抢以前抢过王城的人,我说拿东西来就帮功劳,我是不是很聪明?”
送走唐宝儿,燕燕更有把握拒绝冯氏对着自己哭,高湘这个姑娘在西北大战里如鱼得水的劲头,贵生应该学学,冯氏也应该学学。
至于燕燕,她不是不担心,而是有哥哥在西北照顾,燕燕再乱担心的话,像是第一不相信云展,第二不相信带兵的云龙,第三不相信兄嫂。
她也有担心,比如她每个月都会固定和元秀绿竹进香,为在西北的人为在战争里的人祷告。
南阳侯夫人比她们去的勤,固定是十天去一回,平时忽然焦虑起来,就当时就去,附近庙里庵里时常来请安,因为香火钱送的不少。
行人在外,书信是连接纽带,新年夜里,南阳侯也在一遍遍翻看栾景父子们来信,栾英来信永远报平安,贵生写信没什么可看,栾景写信颇有内容,比如这一封信,让南阳侯看了许多遍。
“......和西北军队里医生熟悉,向他请教如何养马治马,有空就请他吃酒。酒后吐真言,他说舅爷爱慕县主,原来为的是祁氏嫁到家中。舅爷不能接受这亲事,偏偏当时是东伯父同意,他没有办法,到西北就扬言要娶县主,为的是祁氏从此身份高。听完,我打心里佩服,想我家数代没有志气也有原因,舅爷就肯这样有志气,否则只怕英哥这样子孙早就到家中。舅爷还是看不起我,我高高看得起他。”
让清河侯南阳侯百猜不透的舅爷入赘记,在这封信里才揭开真正原因。
知道舅爷入赘后,清河侯一直纳闷:“舅爷有这样志气和能耐,祁家又愿意他入赘,在京里也能高娶,不比西北那乱地方好吗?”
敢情,原因在这里,为的还是祁氏被压亲事。
在公婆的眼里,祁氏就一定要比冯氏高,不仅是栾英在公主膝前养大,不仅是栾英有能耐,不仅是栾英亲事高娶,还有这舅爷下的志气高。
战功高战功快,所以舅爷直奔西北,如今又促成栾英的功劳,这舅爷给祁氏挣的颜面,足够让公婆双手捧起。
在这栾英挣功劳的节骨眼儿上,贵生却要单独回来,把弟弟撇下来,那是万万不行的。
南阳侯夫妻一定不会同意。
冯氏虽是受过世老太太青眼的人,但老太太已过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新年到来,大家想念行人的想念行人,欣喜过年的欣喜过年,冯氏以泪洗面没得到多少同情,只有冯清陪着她。
借着拜年,冯清也来求燕燕帮忙,让贵生早早回来,理由同样是贵生身体弱,恐怕杀人的地方激的他生大病。
冯清是晚辈,跪在燕燕面前,说不答应就不起来。
燕燕看看这个为相思消瘦的姑娘,再想想意气风发来信的高湘,怎么也不会认为冯清在她的恋情里冤枉,冯氏说的对,贵生也算燕燕的儿子,燕燕在这段感情里想当然偏向贵生,和栾英一样,母子们都从偏向贵生的角度上对冯清意见多多。
何不学学高二姑娘和来宝,来宝止步在地位悬殊上面,守礼而不肯向前一步,你冯清当初和贵生定私情,难道没有认为长子袭爵?
高湘不要门第观念,一心一意的喜欢来宝,坚持到父母家人同意,你冯清打着为栾英而频频拜见表哥家长辈,从而和贵生私会,正月十五观花灯,少男少女不避形迹的手扯手儿走在大街上,难道没有认为冯氏是你亲姑母,所以眼里没有栾英,其实是没有祁氏二姑母。
冯清被自家长辈也嫌弃,她不能算冤枉的那个。
燕燕起身走了,你爱跪就跪着吧,恕不奉陪,又不是自己让贵生离家,对于冯家的人能远则远,否则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自己身上。
被冯清截在小客厅里求情的燕燕回正厅和老亲说话,过会儿,见到冯清走来,看吧,她也没有跪到自己同意为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