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为了男人,倒也不曾见太子妃对太子有多殷勤……
窗外的鸟鸣了几声,有花香被风幽幽吹进屋里。
许纾华招了人到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浣心,那日我让你去打探的事,可有眉目了?”
浣心皱着眉摇摇头,“现下就只知太子妃进京那日是六皇子在城门口接了人,又给寻了地方安置,第二日便是大婚了。”
之后的事许纾华也都知晓得差不多,那日便应当是殷秀沅与傅禹的第二次见面。
可到底也是热络得过分了些。
这般想着,便听得外面有人来报,“侧妃,宸昀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黄司膳招了。”
许纾华撩起眼皮看了浣心一眼,浣心忙出去将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这才回来禀报。
“回侧妃,黄司膳招供,说那些茶叶并无问题,是太子妃身边的玲荷中途偷换了给沈二小姐的茶盏,这才会有中毒之事。现下李卯公公已去鸾秀殿请人了。”
玲荷?
许纾华垂眼看了看锦裙上绣着的那几株栩栩如生的粉霞荷花,面上淡淡的并无什么表情。
“玲荷不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是她入宫后才被分到鸾秀殿的。”她说着拢了拢衣袖,“太子妃将此事交给她去办,恐怕玲荷是有把柄在她手上。”
“那,我们要不要……”
“静观其变。”
温风和煦,暮春将至,三月也已接近尾声。
自打上次览青宴之事以宫女玲荷蓄意下毒为结,鸾秀殿那边确实安生了几日。
前朝事务繁忙,太子大多时候都宿在宸昀殿,许纾华也算是清净了这些日子。
可这清净日子,却并不能为她带来什么。
这日一早,便有人来禀报。
浣心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信递给许纾华,“侧妃,是侯府的来信,请您亲自拆阅。”
侯府的来信,自然便是父亲和母亲有要事相商。许纾华忙拆了信封,坐到案前细细地看。
浣心候在一旁,端了盏茶过来,“侧妃,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嗯。”许纾华将信纸重新叠好,连着信封一并在烛火上点燃,扔进了铜盆。
她眸中映出窜起的火苗,面色微冷。
宣敬侯府共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和许纾华皆是夫人陈素语嫡出,另外家中最小的女儿许稚华为庶出,生母是方姨娘。
宣敬侯的心中所提及之事,乃是有关她被宠坏了的三弟许绍远。
此事涉及到侯府与皇室的关系,决不能轻视。
铜盆中的信烧了大半,尚能看出字迹,忽而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许纾华眉头微皱,慌忙起身,便见某人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
“你这屋里在烧什么。”
第8章 陪我 该拿你如何是好。
隔着两扇半透明的纱质屏风,那一袭玄色蟒袍显得尤为扎眼。
信中所写乃是侯府家事,又偏偏牵涉上了东宫,眼下是她取得傅冉信任的关键时刻,自是不宜让这人知晓此事。
许纾华面上虽无甚变化,心却早已提到嗓子眼。
这会儿她赶忙给一旁的浣心使了个眼色,兀自朝着前面走去。
“你这屋里在烧什么。”傅冉沉声问了这么一句,便见侧间有烟雾飘起,他转而朝这边看过来。
他不过方才拐进侧间,便被迎面而来的许纾华挽住了手臂。
“殿下,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妾身?”她朝着那人盈盈地笑着。
傅冉垂眸看她一眼,眉间轻蹙。他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她身后的铜盆瞟去,狐疑地问道:“你在烧什么?”
许纾华倒也不曾真的去拦人,只估摸着那铜盆里的信烧得差不多了,怯生生地将指尖蹭的墨迹给他看。
“今日闲来无事,便写了几幅字,写得不好,怕殿下见着嫌弃……便烧了。”
四目相对,她眸中却尽是坦荡。
傅冉目光掠过她指尖的墨,笑了一声,“孤怎么会嫌弃纾儿。”
他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一同走至案前,“若是写的不好,孤可以亲自教你。”
许纾华瞥了一眼铜盆里烧得只剩灰烬的信,心下微沉,便也顺水推舟,由着那人温热的手掌包住自己的,捏着笔杆在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
彼时他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从她耳畔拂过,她却惊觉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就连面上的那点笑容,都是做给他看的。
片刻过后,二人的名字规整地书写在纸上,只是中间隔着甚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