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颇为严重,浑身都是血。”护卫禀道。
“尚泽,和我一起出去看看。”越家的地位虽然已大不如前,但也是名门望族,今日若见死不救,很可能会落人话柄。
尚可从车内取出备用医药箱,跟着陆修樊下车。弈云碍于身份,只能待在车里,通过监控观看外面的情况。
护卫们在前开道,陆修樊和尚可很快来到车祸现场。靠近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场连环车祸,四、五辆车挤在一起,车内的人已经众人被抬了出来,受伤最轻的几人各自坐在一旁,等待治安队过来处理。重伤的两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人赫然正是越煊。
他一身血污,半边身体动弹不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察觉身边有人靠近,越煊转头望去,一眼看到尚可,立刻惊惧地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陆修樊眼神微沉,对尚可道:“帮他检查一下伤势。”
尚可蹲下身,将医药箱放在地上。
“不,你滚开,离我远点!”越煊抬手就朝他挥去。
尚可不着痕迹地避开,几点血渍溅到他的脸上。
陆修樊盯着尚可脸上那几点血渍,感觉非常刺目,厉声喝令道:“压住他,别让他乱动。”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制住越煊的手脚。
“放开我,放开我!”越煊望着尚可那张沾着血渍的面瘫脸和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惶恐地大叫道,“救命,他要杀我,咳,咳,他要杀我。”
越煊嘴里喷出几口鲜血,全身剧痛不止,大脑一阵眩晕,却因为害怕尚可趁机报复,一直硬挺着不敢晕过去。
陆修樊冷眼旁观,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一丝疑惑。
尚可望着表情扭曲的越煊,脸上平静无波:越煊,你放心,我不仅不会杀你,而且还会竭尽所能地救你。变成守约人的越泽,对过去没有留恋,也没有怨恨,他可以毫无芥蒂地救自己的仇人。但越煊你不行,你心中有鬼,气量狭小,他日必将以怨报德,自食恶果。
尚可动作熟练地帮越煊进行急救处理,期间没有一丝迟疑,也没有任何失误。等医务人员赶到,尚可已经将伤势处理妥善。
医务人员检查之后,赞道:“多亏你救治及时,否则这名伤者恐怕等不到我们赶到就要没命了。”
众人听完医生的话,才知道越煊居然伤得这么重。刚才看他大喊大叫,还以为没什么大问题呢?
尚可对医生的夸赞毫无反应,脱下手套,提起医药箱,重新回到陆修樊的身边。
“下面的事情交给治安队和医务人员就行了,我们走吧。”陆修樊带着尚可离开了混乱的车祸现场。
尚可打开后车座的门,陆修樊上车之后,朝尚可招招手。
尚可躬身凑近,一块湿巾伸过来,帮他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被擦得一脸水灵的尚可:“……”
如遭雷击的弈云:“……”
刚才给尚可擦脸的那只手,真的是皇叔的吗?!不要企图蒙蔽他的眼睛,老实说,那其实是一只伪装成人手的怪兽吧!
陆修樊等人离开后,越煊也被送到医院,因为救治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身体多处骨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车祸的原因很简单,之前在车赛上出丑的越煊正在气头上,结果在回家路上又遇到一辆抢道的跑车,还被甩了一串带着嘲讽效果的虚拟颜文字。
越煊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即让司机追上去,两辆车开始在街道上竞速,结果双方的车技都不过硬,在拐弯时撞在一起,引发了一场连环车祸。
“母亲,我遇到他了。”越煊虚弱地躺在床上,求助般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常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别着急,你说你遇到谁了?”
“越泽!”
常夫人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越煊于是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的母亲,只是隐瞒了他故意让人在车赛上动手脚以及被尚可救治的事情。
常夫人思索片刻,说道:“不用担心,越泽是守约人,即使回到家族,也动摇不了你继承人的位置。你现在要做的,是和首都权贵打好关系。”
越煊脸色难看道:“越泽在车赛上抢了我的风头,间接害我被其他人排斥,我怎么和他们打好关系?”
“傻孩子,你刚才不是说你被王爵阁下救了吗?”常夫人提点道,“等你伤愈后,是不是应该亲自登门致谢?”
越煊若有所悟,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当时意识迷糊,并没有仔细留意陆修樊。不过他身为王爵,竟然会纡尊降贵地过来救他,或许并非如传言中那般不近人情……
晚上回到公馆,沐浴过后的陆修樊,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观看白天从赛车场拷贝过来的视频。
比赛刚开始不过一分钟,他便看到一辆赛车有意靠近尚可的车,几次想要将他撞出赛道。
陆修樊眼神一冷,快速查询那名车手的资料,他的雇主正是今天在车祸现场遇到的越煊。
又是他?之前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他与尚可到底是什么关系?
比赛继续,尚可甩掉越煊的车后,一路飞驰,凭借着精湛的车技和卓越的预判能力,夺得了冠军。当他从赛车下来,那优雅的身姿和意气风发的模样,让陆修樊的心为之一动。将画面定格,他静静凝视了许久。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修樊将视频关闭,回了一声:“进来。”
尚可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走到陆修樊床边,将托盘上的茶点一一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躬身准备离开。
“等等。”陆修樊在床边拍了拍,说道,“坐下,陪我说说话。”
尚可放下托盘,坐在床边。
陆修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若换做其他人,肯定是不敢坐的,但他却坐得非常自然。
“尚泽,你和越煊认识吗?”陆修樊问道。
“认识。”尚可坦然相告。
“你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