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的冷静和勇敢,无声地感染了他们,让他们逐渐战胜火焰带来的恐惧,重新拾起作为一名战士的尊严,全力对抗眼前的入侵者。
此时,不要需要语言的激励,只需要一把武器和一份勇气。
随着战斗的展开,狮族众人发现雉狗的数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至少没有形成压倒式的优势。等他们注意到一直延伸到部落外的雉狗尸体时,才恍然明白,在敌人冲进部落前,那名狐族少年就已经开始无声无息地战斗了。
这份果断和决绝,让所有人感到由衷的钦佩。
大火仍然在燃烧,但雉狗在狮族众人的猛攻下,逐渐败退,最后留下近百具尸体,狼狈地逃走了。
不过他们刚逃出部落,就碰上了匆匆赶回来的穆图等人。见到眼前的惨景,这些狮族战士们群起激愤,毫不留情地将这些逃兵砍得支离破碎。
穆图大步冲进部落,看到地上的尸体,燃烧的房屋以及痛苦哀嚎的族人们,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视线快速在人群中搜索,最终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站在一座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前,两手垂在身侧,其中一只手上还握着匕首,鲜血沿着匕首边缘滑过,滴落在地上。白色毛发上也沾满了鲜血,背上那道伤痕更是触目惊心。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尚可缓缓回过头,面带忧色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穆图,储备食物的仓库,被烧毁了。
随即,尚可闭上眼睛,手上的匕首哐当落地,身体无力地软倒在他怀中。
【完成主线任务——保护狮族领土不受侵犯。】
第193章 ﹩09.奔跑吧,狐狸
昏昏沉沉中,尚可感觉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有人正在他的伤口上涂抹着什么。穆图的气息就在身边,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抹药的动作停止了,随即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帮他上了药,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尚可认出说话的人就是狮族的巫医乔霍,不过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基本都是外伤,只要好好敷药疗养,注意不要感染,以兽人的身体素质,痊愈是没有问题的。
“乔霍,务必治好他!”穆图语气强硬地命令。
乔霍冷冷道:“族长,我只是一名小小巫医,没有抗衡命运之神的力量。”
穆图没有说话,不过尚可能够感觉到他的怒火。
后背越来越疼,尚可坚持不住,再次陷入昏迷。
之后几天,尚可又断断续续地清醒过几次,但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伤势却越来越重,似乎已经开始溃烂。
尚可此时才意识到,巫医给他用的伤药可能有问题。他见过他给其他兽人治疗,虽然医术不高,但配制外伤药还是颇有经验的,没道理越治越严重。
又到了换药的时候,尚可很想阻止,但他浑身乏力,大脑昏沉,又没法说话,只能任由巫医在他身上涂涂抹抹。后背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皮肉仿佛被人刮去一层,尚可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亚努,很痛吗?”穆图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尚可努力抬了抬酸涩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耳朵嗡嗡作响,穆图冲着巫医发火的声音就像钟鼓一般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意识愈加模糊。
不行,他要想办法告诉穆图,药有问题。他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又怎么甘心死在别人的算计中!
不过多时,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振作精神,艰难地将手指移到石床边,摸索着寻找尖锐的部分,然后在尖锐处来回磨蹭自己的手指,磨蹭一下,休息一会,接着继续,直到硬生生将伤口磨裂,流出鲜血。
这个过程,足足花了他半个多小时。
尚可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指,颤抖地在石床上画下一棵药草的形状,简单几笔,几乎用尽他所有力气。
刚刚画完,穆图便从屋外走出来。
尚可心中惊喜:穆图,快低头看看!
然而,穆图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只看到他流血的手指,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将还未干涸的血迹蹭得一片模糊。
尚可忍不住流出眼泪,半个多小时的成果就这样功亏一篑。这恐怕是他最后的希望,再不换药,他可能撑不过明天。
“族长,我们要出发了。”外面传来兽人的喊声。
穆图心疼地抹去尚可眼角的眼泪,眉头深深蹙起,眼中充斥着忧虑和暴躁。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催促声,穆图这才放开那只重新止血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轻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然后缓缓站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回头地往外走。
他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他们储藏的食物被雉狗烧毁了一半,必须尽快补充,否则这个寒季,不知道会有多少族人饿死。
床上的尚可,感觉穆图的气息逐渐远去,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求助:穆图,不要走,不要走……
穆图脚步一顿,再次回头向尚可望去,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总觉得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狐狸了。
然而,身为狮王的责任,让他最终还是走出了尚可的房间,和其他战士一起,为全族的生存而忙碌。
尚可无力地闭上眼,最后一丝希望随着穆图的离开,彻底破灭……
穆图带着部落的战士,一路寻找猎物的踪迹。但是寒季来临,大部分动物都已经躲进了自己的巢穴,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只收获了一头野猪、三只野兔以及少量坚果。
“咦?族长,你受伤了?”正在休息时,一名兽人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穆图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那名兽人指着他的裤子说道:“你的裤子上有血迹。”
穆图扯过自己的裤子,果然看到右腿后侧沾了一片血迹。
他也没在意,随口道:“可能是在哪里不小心蹭到的吧,我没有受伤。”
正要放开,突然心中一动,又拽过来看了看。这片血迹的形状有些奇怪,看起来不像自然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