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楼梯口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叫喊声,四岁的谢子奇扶着楼梯踉跄下来,一路摇摇晃晃地跑到姜眠身边,害怕地抱住她。
姜眠不愿孩子看见这些,赶紧捂实他的眼哄道:“你怎么起床了?乖,妈妈带你回房睡觉。”
谢子奇哭唧唧:“不好!爸爸是不是每次回家都这样欺负妈妈?”
姜眠唯恐他心生阴影,忙道:“没有,刚刚是妈妈没站稳摔倒而已。”
“可我亲眼看到爸爸打妈妈,他还把你推倒了!”谢子奇伸手摸向姜眠捂着的腹部。
姜眠本想忍着,可小孩子哪怕伸手轻轻一触都让她痛到生理性地抽搐。
谢子奇平时被姜眠保护得再好,也难免磕磕碰碰,身娇肉贵的他好多次都疼得想哭,所以他觉得妈妈肯定也是疼得要哭。他抹掉眼泪,捏着粉粉小拳头朝谢珃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胡乱挥拳。
这又抱又打对谢珃来说就是搔痒,他伸手不耐地将谢子奇拎起来:“臭小子,你搞什么鬼?”
谢子奇被他满口酒气给熏到捂鼻,两条腿悬在半空乱蹬。“你欺负妈妈,哪怕你是我爸爸也不能放过!”
旁边“观战”的陆卓桃假意道:“姐夫,俗话说三岁看老,这孩子都跟他妈把顶撞父母那套学全了!你刚刚是没听见,表姐对伯父伯母的态度有多不敬,喏,还抢了我的手机直接砸碎。”
“不许说我妈妈坏话!明明你才是坏人,是你们联手欺负妈妈!”谢子奇挣扎道,见谢珃还不放开他,索性张开还没张齐的牙,冲着他手腕用力咬下去。
谢珃醉得虚实不分,就像刚刚失手打了姜眠,现在他又控制不住力道缩手放人,于是四岁小孩就这样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脑袋磕着地砖,一声重重的“砰”,当场流血昏过去。
第2章 预谋离婚
谢家祖宅。
谢母放下话筒,表情担忧:“她们两个又吵起来了?”
一旁的谢父沉声道:“姜眠到底是我们谢家的儿媳妇,既然她费劲心思想将陆卓桃从四膳堂摘走,你又干嘛让阿珃帮陆卓桃?”
谢母横了他一眼,委屈道:“怎么?难道你想怪我?不是你说商场如战场,不讲情面只讲利益吗?我这不是听说投资四膳堂就能分股当股东吗?四膳堂这个老牌子多好,我们年轻时就喜欢到那里吃饭。我哪里想到眠眠反应这么大,居然在家闹起来?啧,她也真是的,都嫁人生子还不安分,老想折腾姜家那些破事。”
谢父回想姜眠刚刚质问老妻的语气,哪怕她往常再毕恭毕敬,此刻也护短挑刺:“明天我们过去看看吧。姜家到底是小门小户,低处现人品,要是姜眠真因为这事闹那就太不像话了!”
谢母点头,伸手揉捏谢父肩膀,伺候他入睡。
只是谢父谢母第二天到谢珃这边,发现家里没人,打了几个电话才从谢珃助理那边得知昨晚三更半夜叫救护车给送医院了。他们吓得心脏一咯噔,起初听谢珃喝醉酒推伤姜眠倒无甚反应,但听见谢珃竟将谢子奇摔得头破血流地昏过去,这才急红了眼。
谢珃那位素来装扮知性的柳助理柳绮已在医院大门迎接谢父谢母。
谢母忙问道:“我家乖孙如何了?”
柳绮恭敬不失卑微道:“董事长、董事长夫人,医生说小少爷破皮流了点血,其他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谢父谢母这才有惊无险地拍着心口,方才问起姜眠:“那我儿媳妇情况如何?”
柳绮笑笑:“夫人也没事,就摔了一跤而已,没有破皮没有流血。”虽然腹部内伤且有大片严重淤青,但她没说谎呀,皮没破、血没流。
摔了一跤就闹着住院,这姜眠也真是没事找事!被误导的谢父当即哼道:“谢珃在哪?”
柳绮道:“谢总凌晨陪着夫人少爷过来,确定她俩没事后,因为酒意未清就在附近酒店休息。”
谢父谢母便让柳绮带他们去探望金孙。
病房里,四岁奶娃伸手摸着额头那层厚厚的白纱布,小模样,委屈巴巴地包泪。
他朝坐在床头的姜眠伸手,撒娇:“妈妈,宝宝要抱!”
姜眠伤在最柔软的腹部,腰部稍微扯动就像被活生生扯裂的剧痛。好在她纤瘦,腹部缠着固腰械,衣服一盖就看不出,没让敏感的谢子奇察觉到。
她试图换个恰当的姿势伸手抱娃,却被好友莫闫菲体贴地抢了先。
莫闫菲直接抱起谢家小宝贝,哄道:“你妈妈肚子疼,这几天就让姨姨抱你好吗?”
谢子奇闻言,肉嘟嘟的小手搂着莫闫菲问道:“那我可以给妈妈呼呼吗?以前我摔疼,妈妈呼呼就不疼了。”
“哎哟,姜眠你可真是不得了。以前读书时代成绩就力压群雄,现在结个婚生个娃,不仅把娃生得朋友圈最好看,还把他教得这么暖,把我这棵老铁树都暖开花了。你这基因很牛逼!”
姜眠失笑:“收起你那堆乱七八糟的话,别带坏我儿子!”
莫闫菲冲她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谢子奇也俏皮地吐舌头,咯咯直笑。
谢父谢母刚巧进门,瞧见谢子奇额头包着厚厚白纱布,哪怕已知无碍,但这心终究要疼死了。
他们赶紧上前,莫闫菲识相地把谢子奇交出去,扭头窥向姜眠,发现后者神色很淡,就向谢父谢母简短打了声招呼,识相离开。
打从谢父谢母进门,姜眠就没出声喊人。
待谢父回过神,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只见姜眠安静坐在床边快速摁动手机,他遂轻咳一声。
姜眠没有抬头。
他皱眉微怒:“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闹成这样?”
姜眠不觉失笑,“这事不是该问问您那好儿子谢珃吗?”
谢父也知事情起因全是谢珃醉酒引起,但他不爽的是姜眠昨晚、此刻的态度,全都是阴阳怪气的:“那你昨晚质问长辈又是何态度?尊老爱幼的美德,你记到那里去了?”
“小声点,别又吓到我宝贝孙子了!”
谢母抱着谢子奇说道,然后不赞同地看向姜眠,好似都不得不批评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