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哭唧唧地伸手想拽他的袖,却被嫌恶避开。
她泫然欲泣,看着谢珃痴痴询问:“boss,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了你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如果你真得失去夫人,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代替夫人陪在你身边。”
旁人:“!!!”痴心妄想是种病,这人还病得不轻?!
谢珃盯着柳绮,蓦然唇角一勾:“……很好。你真得很好!”
柳绮没料到谢珃突然这样回答,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动,随即惊喜道:“boss,我……”
谢珃却打断她的话,“你以前好像说过自己家境贫寒、学历一般,想找份高薪养家不容易。”
柳绮猛点头,没想到谢珃还记得自己三年前朝他哭诉的话,那在他心目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殷殷期待着,孰料——
接下来,谢珃却是想将她打入地狱——
“那如果我把你辞退,昭告业内,哪家公司敢招聘你就是与谢氏集团为敌。你觉得如何?”
柳绮怔怔地看着杀机毕露的谢珃,如遭雷劈。
谢珃语调冷酷至极:“你发痴发癫是你的事,本与我无关,但你却欺辱到她的头上?她是我谢珃的逆鳞!你放心,以后的日子绝对比三年前还难过。”
柳绮脑中瞬间昏眩,“砰”的一声,双膝跪地,死死抱住谢珃大腿恳求道:“老板,我错了,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辞退我。我再也不敢动心思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走廊气氛瞬间低迷,唯有女人嘶声哭饶的声音。
没人敢去看谢珃的神情,唯有从他的只言片语,感觉到他的歇斯底里与疯狂:“……我给你机会,那谁再给我机会?”
三年前就是他眼瞎耳盲,学人“怜香惜玉”,才会招惹这么一个寡言无耻的玩意来添堵。
谢珃倏然扭头盯住景燕宇的脸,“按照刚刚法庭呈现的证据,我可以告她诈骗罪?”
虽然柳琦此刻花容失色地又跪又求饶,但没人吝于同情,尤其是景燕宇。
他“嗯”了一声,尽职道:“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谢珃伸手将抱着自己大腿的柳琦狠狠地掼倒在地,嗤地:“多少算数额特别巨大?”
景燕宇回:“按照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价值五十万元以上则为‘数额特别巨大’。”
谢珃歪头俯视柳琦,眼神渐渐变得很阴冷:“我现在就告她诈骗罪,你马上报警,让人带警察带上所有购物记录到她住所搜!但凡搜到一件,就让她下半辈子别太好过!”
柳绮见他森冷无情,滚爬地起身就要逃,却被谢珃命人拦住。
谢珃笑意很残忍,“看来我猜得没错,你还扣藏了我想给姜眠的东西。”而他想给姜眠的向来珍贵,随随便便都是价值六位数以上。
柳绮栗栗危惧,狼狈挣扎:“可法庭也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些东西是你要送给姜眠!我可以说是你送给我的,我没有违法犯罪!”
“你觉得以谢氏集团的律师团,在经济欺诈方面搞不死你?”谢珃看着这个不老实的女人,语气残酷而讥讽:“在古代有种刑罚叫株连九族,虽然现在是文明社会,但我还是有法子让你家人朋友尝尝连坐的滋味。记住,他们全都是因你一人不得好过!是你的无耻、下贱,彻底惹恼了我!”
柳琦吓得仓皇无话。终于从自制的旖旎幻想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位雅风清朗的年轻总裁,正用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着最狠厉无情的话!
她还想再求情说点什么,却被谢珃摆手叫人捂嘴给拖走。
景燕宇看着谢珃,知道他因为法庭那些指控已将情绪崩到最高点,无处可泄,而柳琦作死撞上来就成了出气筒。但是,“……真正伤姜眠最深的人,是你。你不能因为柳绮个人犯错,就迁怒到她身边的亲朋好友。”
一语出,室内再度死寂。
蒋翊他们噤若寒蝉,只想当没听见。
“没错,我是最混蛋,我迁怒旁人又怎样?”谢珃颔首坦然承认,“姜眠想怎样对我,我甘愿承受,谁让我活该?但是轮不到旁人辱她一分一毫!”
***
如今离婚诉讼的上半场已结束,除非下半场有重大转折,否则结果已是昭然若揭。
谢珃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拉着律师团商讨,拼命地想抓住任何转圜余地。
这时,谢父带着姜母和陆卓桃突然推门而入。尽管谢珃前期再三强调不要插手他跟姜眠这场诉讼离婚,但谢父得知局面不妙,仍是前来强势助力。
姜家家境虽逊于谢家,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鹏城也算小有名气。
姜父跟大儿子姜域擅长做生意,常年累月奔波在外,回家全当甩手掌柜被人伺候那种。父子脾性皆属薄冷,大男子主义更是一脉相承,素来不管生活琐碎跟三姑六婆等类矛盾。
哪怕得知姜眠离婚,除了皱眉感觉丢脸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唯有姜母反应最激烈。
她是最传统的家庭妇女,脾性软弱,只想相夫教子,凡事以和为贵。
得知姜眠离婚还闹上法庭,当即以泪洗面,可她联系不上姜眠,又有陆卓桃各种煽风点火,久而久之也对这闺女心生怨恨,日夜在家念叨不孝女!
她就想当面骂醒姜眠,有谢珃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佳婿,不用出来抛头露面地工作,生活富贵不愁吃穿,连儿子都生了,好端端犯什么傻?就因为男人应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闹离婚?毫无体统,岂不是让娘家被人戳脊梁骨说没教好女儿吗?
谢父则比谢珃更狠,更不讲情面。他得知局面对谢珃不利,就想抢谢子奇的抚养权好让姜眠投鼠忌器不敢离。若她还执意要离,那也不能让谢家金苗流落在外,被她养成姓姜的!
姜母在旁连连点头,不离婚最好。
如果姜眠猪油蒙了心非要离,那这孩子必须留给谢家,否则姜眠日后带着孩子如何改嫁?哪个男人愿意娶个二婚女还帮人白养儿子?
谢珃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姜母,没料到她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