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珃赶紧从被窝内靠近他,突然间胸口被什么又热又软的东西给黏湿?
他顿了下,迅速打开床头灯,掀被一瞧——儿童房瞬间臭气冲天。谢子奇捂着肚子乱翻滚,裤.裆跟被单里全是黄色的屎尿,而谢珃胸前睡衣自然也是。
谢珃赶紧手足无措地抱起他。
但触手所及,发现这具小身躯浑身滚烫,整张小脸还透出异样的粉红。
这是发烧了!
谢珃连忙抱着他冲出房间。
谢家人全被吵醒,各个跑出来,又是打电话喊医生,又是七手八脚地帮忙。
太多人围着谢珃吵吵闹闹,以致于谢子奇窝在他怀里,又惊又怕,甚至嚎啕大哭。
谢珃被哭得脑壳也要爆,他怎么哄都哄不住,忙催问医生怎么还没来?
可等医生好不容易赶来了,上器测温发现谢子奇都快烧到四十一度了,必须马上转送医院。
谢珃就顾不得满身狼藉,抱着孩子冲出家门。
谢父唯恐谢珃情急开车有危险,赶紧让家庭医生伴随并兼职司机。
沿途,谢珃紧紧抱着谢子奇。他没勇气通知姜眠,因为他心里也在害怕。
可谢子奇哭到声嘶力竭地喊妈妈时,他声音发颤的回道:“好。爸爸就叫妈妈来!子奇你别怕,你千万别怕!”这句话,他好似也用来安慰自己。
所以当另一侧——
姜眠还在公司加班时,突然接到谢珃借用家庭医生打来的电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问:“谢珃,你说什么?”
谢珃艰涩道:“子奇他发烧了,他哭着喊着要找你。”
姜眠险些失控:“我才把儿子交给你多久?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谢珃喉咙沉重,无从解释,只能央求她快点过来。
在挂断电话后,他就知道,姜眠更恨他了。
当姜眠赶到医院时,谢子奇已被送进急诊室。
急诊室的红灯还亮着,谢珃捂着脸狼狈地坐在走廊长凳上。
他寻声看向姜眠,一个手提包迎面砸来。
谢珃没躲开,头被重重一砸,后脑直接“砰”地撞上墙壁,令他痛到咬牙。
姜眠质问道:“谢珃,你们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谢珃的嘴唇掀了掀,像要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最后他站起身,定定地看向她:“子奇也是我儿子,难道我就舍得对他做什么吗?”
姜眠反问:“我怎么知道你会安什么心?”
“姜眠!”谢珃张口结舌,怒声道:“你不能把我想得那样残忍!”
“难道当初把子奇摔得头破血流的人不是你吗?谢珃,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谢珃死死愣住,而姜眠看他的眼神,太恨了,仿佛穿透他每个毛孔,让他的心彻底冰凉。
他深吸着气,转过身,一拳狠狠砸到墙上,额头青筋爆跳。
值班台的护士闻声赶来,赶紧劝两人不要吵闹。
可这两人如今除了争吵,早已无话可说。
手术室灯灭,医生终于摘着口罩走出来。
姜眠快速迎上去,谢珃却异样地瘫在长凳上,纹丝不动,一个姿态,冷漠僵硬。
但他静静听着医生在说孩子太小,吃多吃杂就把肠胃吃出毛病,再加上半夜拉稀受凉,导致脱水发烧。哪怕打了退烧针、降了体温,依旧需要持续输入抗生素。后续如果有低烧,正常反应,但保险起见得住院观察四十八小时,确保不再复烧才能回家。如有反复,就得进一步确认是否是炎症。
医生忍不住再三提醒:“住院期间,家长必须随身照顾。小孩发烧,非同小可。”
姜眠点头说好,全部记住。
护士这时候推着小病床走出来。
谢子奇也已换了身白色小病服,睡着很沉,额头还贴着退烧贴,左手小肉掌扎针缠布,模样非常可怜。
姜眠忍不住伸手抚着他那张汗湿的小脸。
护士朝一旁的谢珃问道:“谢先生,您办好住院手术了吗?”
谢珃在谢子奇被抱进急诊室后是全程懵的,哪记得护士是否提醒过他要办理住院手术等。但不待姜眠开口,他赶紧起身道了句“我去办”就离开。
姜眠皱眉。护士却又催她搭把手,把病床推进403的单人间,连人带垫给挪上床。
近期天气温度差异大,小孩容易生病,所以医院儿童病房供不应求,大多两三张挤一间。能给谢子奇临时腾出个单间,也是因为谢珃缘故。有权有势,真得有些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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