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珃想也知道莫闫菲和董鳕是因何而来,开口准备叫人进来,却被谢父拦下。
谢父皱眉道:“既然人出事住院,孩子就留在我们这边照顾,否则交给毫无关系的旁人,别人都要看我们这些亲爷爷亲爸爸的笑话了!”
谢珃看了他一眼,道:“抚养权在姜眠手中,她不相信我们能照顾好孩子。”
谢父气愤道:“我不用她相信,我就要你想办法把抚养权要回来!”
谢珃没回应,径自来到厨房问东钻西蹭的谢子奇:“想见妈妈吗?”
“当然啦,是不是妈妈来接我了?”蹭得呆毛乱翘的谢子奇兴奋问道,赶紧啪嗒啪嗒地跑出来,但谢父手脚更快,猛然抱起谢子奇往楼上走,吓得谢子奇蹬手蹬脚地挣扎。
谢珃赶在儿子就要嚎啕大哭前,赶紧将人抱回来。
“何必呢?”谢珃问道。就算趁着姜眠养伤霸占孩子,等她康复还不是要还回去?以姜眠性格,到时候就不可能是还回去那么简单了。
谢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是你亲生儿子呀!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以后叫别人爸爸?”
谢珃垂下头,看着怀里被吓懵的谢子奇,忍不住捂住那双与自己相似却已泛红的眼睛。“子奇是我儿子,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再抬头时,他眸中一片清明:“所以这就够了。”
他抱着谢子奇朝外走去。
谢父的怒火被点燃,大吼一声:“谢珃,你的冷静跟理智都到哪里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年轻可以胡来,你可以不念自己的儿子,但我们生你养你却连安度晚年、含孙弄饴的机会都没有吗?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就得牺牲我们两老的亲情?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娶回那个女人,那子奇就必须留下来,否则就听我的安排,相亲再婚,赶紧给我生出第二个孙子来。”
谢珃忽然觉得很荒谬,“您这是想把我当种马?”
“什么种马?”谢父被这称呼给憋得更火,“你难道要我看着谢家绝后死不瞑目吗?”
谢母听着父子争吵,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扶着谢父拍胸顺气,软声斥道:“瞧你把你爸气着的,你心心念着那个无情女人,怎么就不念念我们?看看我们这头白头发,每月都要染色,多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阿珃,你体贴姜眠不容易,所以她想独占儿子就顺着她,那我们两老活该膝下孤独,无人陪伴吗?子奇是她儿子,难道就不是我们孙子了?”
一个家庭的矛盾中心点,总是汇聚在当家男人的身上。
谢珃一怔……无言以对。
暴晒一小时,董鳕和莫闫菲终于看见谢家大门开了,但只有谢珃一个人走了出来。
谢珃开口倒是很有礼貌,“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莫闫菲恨声道:“你赶紧把我干儿子交出来。”
谢珃道:“他玩累了,刚刚睡着。”
莫闫菲哼笑:“那我们就等他睡醒了。”
谢珃道:“没必要等。姜眠需要静养,子奇向来好动暂时不宜待在她身边,这段时间就让孩子在我这边住着吧。对不起姜眠的是我,但我父母并没有对不起子奇,子奇的成长需要各种角色的关怀。我已经自愿放弃每月两次的探视权,但特殊期间……希望你们理解。”
一番软硬兼施的话,说得莫闫菲有些哑口无言。
董鳕忽道:“谢先生,所以谢子奇当真是在谢宅里吗?”
“为什么不在?”谢珃直觉此话问得很奇怪。
董鳕察言观色,倒是信他不至于在这方面撒谎,于是痛快地拽住莫闫菲离开。
谢珃隔了会才反应过来,面色瞬间难看极了。因为他意识到她们将谢家当成龙潭虎穴了。
董鳕和莫闫菲空手而归,姜眠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她俩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难免还是担心。
路涵见她心思重,为了让她安心养伤,仗着她包着绷带浑身僵硬不能动,就用手机在病房全天播放各种“南无阿弥陀佛”的佛音,搅到姜眠最终连鸡汤都没敢喝一口,怕造孽。
在她躺床养伤期间,董雪帅频频与警方、法院交涉,但负责该次案件的警察表示各方面证据充分显示李执是因为疲劳驾驶而发生这场重大的交通事故,因姜眠伤重才牵涉到违反刑法,但没有证据支撑他是故意伤人,所以定案结果是连庭都不用开,扣李执12分、赔偿姜眠医疗损失跟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这个结果,令姜眠面色阴沉地可怕。
路涵遂默默地将《大悲咒》改播成《清心咒》。
但姜眠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啥反应。
路涵再改播《金刚咒》。
这回,倒是董雪帅疑惑地睨向她:“???”干啥呢?
路涵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佛也救不了他。”
——这个他,是指李执。
跟死亡擦肩而过,姜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些人?
***
七天后,姜眠浑身绷带终于被拆解完,关节稍微自由了,立即坐着轮椅出现在监狱大门前。
狱警上前说按照《监狱法》规定,只有罪犯的亲属和监护人才能行使探监权,所以姜眠不具备探监李执的条件。
姜眠瞟着身旁站着的董雪帅,不愠不怒,笑道:“但律师有,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狱警点头。
“你去吧——”姜眠偏过头, 带着笑意:“务必把我的话带到。”
“那是自然。”董雪帅慢条斯理地拧松领带,然后尾随狱警而去。
两人都已合作出默契的火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