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近她确实是有目的,不过不是传言中那般,而是为了这个。
她真是愚蠢至极!
为了一个男人就这般昏头转向,到如今,连最爱她的那个人都已不在了。
可她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遥想曾经在沈子微面前放出的大话,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极。
她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的选择,后悔也是自己来承担后果,但这样的后果,要她如何承受。
裴钰这样的人,两人间的仇恨,怎么可能消失。
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可能。
这么久以来的浑浑噩噩,孟沅澄终于愿意仔细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裴钰突然要带她离开京城,在她回京后,父皇就已病危,再加上从中得利的孟析,如今已顺利登基,这其中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你知道他深受当今皇上的器重,不久便要升任内阁首辅,而你,不过是前朝公主,即便还有这个公主的名头,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你觉得你与他还有什么可能吗?”
宋玉竹看着孟沅澄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过去孟沅澄仗着自己的身份,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对她也是一样的无礼傲慢。
如今看着孟沅澄失势,而她即将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分,在不久的将来,她也是与过去的孟沅澄一样的身份,又有孟析在,看裴钰还如何能再推脱娶她一事。
“你过去有的东西,我也会有,而你没有的东西,我也拥有,你还拿什么跟我比?”
宋玉竹想到这些便兴奋不已,一时没注意,便说得多了些,也未注意到孟沅澄的神色。
宋玉竹的话,每一个字,孟沅澄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父皇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虽说太医所说是患急病再加上年迈体弱,因此身故。
可今日宋玉竹所说的话却提醒了孟沅澄,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望着亢奋难以自控的宋玉竹,孟沅澄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那么确信他会休了我吗?”
虽然提起裴钰,她心中厌恶至极,可为了能离开这里,她也不得不忍着恶心,故意用裴钰刺激宋玉竹。
果然,一听这话,宋玉竹的表情立刻变了。
“你别以为你有多重要,他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我让他休了你,那他马上就会休了你。”
孟沅澄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要是能做到的话,今日就不必来我面前示威了。”
裴钰这个人虽然虚伪无情,对她虽说不上多爱,可至少还是有些喜欢的,不过他这般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留在身边,这样的喜欢,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像过去的她那么爱着他的人,所以即便她已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他也不愿放她离开。
“你闭嘴!”
“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吗?”孟沅澄继续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愤怒也不起作用。”
宋玉竹扬手就要往孟沅澄脸上打去,孟沅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甩开:“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孟沅澄冷笑着看向宋玉竹:“不过,要是你愿意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自己离开,这样,你就能得到他了。”
宋玉竹却不信孟沅澄:“你会愿意离开?”
孟沅澄十分不屑:“不是所有人都拿那种男人当个宝的。”
“你喜欢他,可我是厌恶他到了极点。”
“而且你都说了,我跟他之间隔着血仇,本就没机会在一起的人,我为何要死抓着不放手?”
若说今日之前,孟沅澄可能就这么跟裴钰妥协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在乎的人了,就这么被他困着,也无所谓了。
可今日见了宋玉竹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明明那些恶人都还过得那么好,她为何要自暴自弃,还要这样痛苦。
她所失去的东西,都得从他们身上讨回来才是。、
裴钰嘴上说得好听,不限制她的自由,但府里上下都是他的人,她连要出门一步,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就连小云,这么久了,也再没出现在她面前。
宋玉竹似乎是有所松动:“你说真的?”
“你若不信,那便算了,反正我不离开,你跟他在一起的话,就要日日看着我这个碍眼的人,反正我是无所谓,你要是能忍受的话,那便也没什么了。”
孟沅澄转身往床边走,不再看宋玉竹,只是道:“你自己考虑吧。”
“反正我如今无牵无挂,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日夜里,裴钰进到屋里来,见孟沅澄依旧还躺在床上。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却猛地对上了孟沅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