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澄此刻身处竺琴口中的私宅, 占地不小,竺琴也很快离开了,如今这偌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一人, 又是比较偏远的地带,她躺在床上,却总是疑神疑鬼,听到门外的风声都会惶惶不安,生怕是裴钰的人找来了。
这一夜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似乎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总是听到敲门声, 可想起身去看看又怎么也不能从床上下去,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身上到处摸着, 确认不是梦境之后, 孟沅澄看着还关得严严实实的门,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可以久留的。
竺琴这人可说与她没什么私交,能收留她几日, 已是意外之喜,她肯定是不能长久待在这里的。
还有便是,她孤身一人,又无防身能力,若是遇到了图谋不轨之人,恐怕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她不能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
但如今她能去找谁呢?
这才过了一夜,如果她此时出门,想必会撞上那些来寻她的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孟沅澄想了许久,还是得待在这里避避风头。
虽宋玉竹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会送她出城,定会保她周全,但她却不敢信宋玉竹。
毕竟以她过去与裴钰的关系,设身处地地想,这样的身份,换成了她,定然也不会放任这样的女子继续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总归是觉得碍眼的。
况且她父皇的死,宋玉竹也是从中得利之人,完全无关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宋玉竹承诺要送她离开京城,恐怕也是存了别的心思。
当时为了说动宋玉竹,她随口应下了事后再见一事,但其实她早已有了打算,逃出来后肯定是不会再去见宋玉竹的。
如今她再去见宋玉竹简直是羊入虎口,况且昨日她那一出,跟直接告诉裴钰她跟宋玉竹合伙做了这事没什么区别,所以要是宋玉竹知道了她的下落,裴钰怕是也会立刻找上门来。
好在竺琴这处平日也备了些干粮,孟沅澄做好了几日不出门的打算。
吃着淡而无味又硬又干的烙饼时,孟沅澄鼻子有些酸。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了。
可如今的形势,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手中的饼咽下去,因为不吃,就只有饿着肚子,她没别的选择。
宋玉竹也是一夜未眠。
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从眼尾落下,但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
裴钰竟然宁愿受着药效的折磨痛苦万分,都不愿意碰她,这对她无异于是极大的羞辱,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感。
这一切都要怪孟沅澄。
如果没有孟沅澄,她跟裴钰或许早已成亲了,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宋玉竹越想,心中的恨意便愈加强烈。
被绑在床头的手早已被松开了,昨夜裴钰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知道以裴钰的为人,更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可这才让她觉得昨夜那一出简直是奇耻大辱。
明明她都那么主动了,可是在与她欢好和忍受折磨二者中,裴钰竟然选择了后者。
在裴钰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也动了情,一直期待着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甚至主动地撑起身子,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这一切,裴钰都没有拒绝。
但是在两人的唇即将碰上之际,裴钰却猛地推开了她。
他明显已十分难熬,宋玉竹不死心,继续凑了上去,在他耳边柔声道:“为什么要推开我?我这么爱你,你宁愿选一个把你送给其他人的女人,都不愿意选我吗?”
“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人,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她已经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如果真的对你还有一点感情,她不会做到这般绝情的,想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又有什么用呢?”
裴钰双眼通红,脖颈上青筋毕现,呼吸声也越发粗重,额上的汗珠顺着滑落下来,落到了宋玉竹的手臂上。
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裴钰比起往常,更让她心动。
她仿佛被蛊惑一般,再一次将唇贴到了裴钰的唇上。
裴钰却还是将头偏到了另一边,躲开了。
宋玉竹刚想要继续,却只见裴钰将帘上的绳子一把扯了下来,然后她的双手便被举过了头顶。
“你这是……”
宋玉竹还未发觉不对,只当裴钰是要玩什么花样,她还暗中期待着。
裴钰在床上的样子,跟平日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从他日常的言行举止来看,还真看不出在床上的他是这种风格。
可宋玉竹没想到的是,裴钰是将她捆起来了,但她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她正要说话时,嘴里也被塞了一团布。
堵得严严实实,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唔……”
做完这一切的裴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