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缓缓地蹲下身去,任由溪水,将自己,彻底的淹没。
背对着溪水而站的封洛华,黑眸,‘平静’的望着不远处沐浴在阳光下的花草。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她口中轻唤出来另一个人男人的名字,幸好,幸好及时的助手,否则,他竟是又一次的伤害了她!
“阿楚,对不起!”
秦楚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洛华……”一缕鲜血,在刚开口的时候,抑制不住的从唇角溢了出来,顺着下颚,‘滴答’一声,滴落在了溪水中,一丝一缕的被稀释开去。
封洛华没有回头,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秦楚的异样。
“阿楚,现在,你好一点了么?我带你去找……去找……西越帝!”一句话,前半句,因为关切,而说得很快,后半句,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不用去找千昕,他回西越国了。”秦楚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来,是根本追不上那一个人的速度,二来,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
“阿楚……”
“洛……洛华,我真的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说话间,还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地顺着唇角滑落,褪去潮红的面色,惨白一片!
……
医馆内
祁千昕凤眸半敛,冷眼看着面前的钟以晴,紧扣的手,似乎随时有可能捏断钟以晴的颈脖。
钟以晴的面色,渐渐地,呈现灰紫色,双手,紧紧地握住面前扣着她颈脖的那一只手,喃喃的、颤抖的低唤道,“皇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冷声质问,音质内,透着一丝森寒到极致的杀意。令人不寒,而颤。
“我没有!”
钟以晴依旧否认,而,回应她的,则是祁千昕又一次收紧的手。
“皇上……”
“真的不想说么?”
“没有……”
杀意,在凤眸内凝聚,手,倏然一扣!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半空中,忽的落下来十三抹清一色的黑衣,带着风尘仆仆的低喘,单膝而跪,开口求情道,“公子,请手下留情!”
祁千昕侧眸望向面前突然出现的‘冥夜十三骑’,声音突然间敛了一切情绪的道,“是谁通知你们,让你们来这里的?”
‘冥夜十三骑’闻言,几乎是一致的侧头,看了一眼呼吸困难、还被祁千昕扣着颈脖的钟以晴,而后,复又低下头去,久久没有说话!
祁千昕虽然没有听到‘冥夜十三骑’亲口的回答,但,却已是证实了心中的答案,眯了眼的望向钟以晴,“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身边,需要人保护,晴儿只是通知了‘冥夜十三骑’前来而已!”钟以晴艰难的说着。
“包括,设计让我离去?”凌厉的眼神,不带温度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冥夜十三骑’,而后,越发冷了一分的落在钟以晴的身上。
钟以晴睫毛微颤,终是无言以对,但内心,却已无丝毫的战栗,因为,跟随在祁千昕身边二十年,与‘冥夜十三骑’,可以说,也是相交了二十年,交情,不浅。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祁千昕杀她,这也是她算计好时间,通知他们前来的原因!
祁千昕看出钟以晴的心思,薄唇,忽的荡漾起一抹似冷非冷的弧度,手,一点点的松开了钟以晴的颈脖。
钟以晴重拾呼吸,忍不住一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不停的喘息起来!
“‘冥夜十三骑’,你们说,设计本皇的人,本皇究竟该如何处置?”手,负于身后,祁千昕面无表情的说道。
‘冥夜十三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普一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心里,在第一时间,便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依旧不语!
“说!”
一字千钧,重重的砸在‘冥夜十三骑’每一个人的头顶!
“……杀!”‘冥夜十三骑’迫于空气中的那一股压抑,半响,终是吐出一个字!
“既然你们知道,那么,钟以晴该如何处置,就不需要本皇多说了吧?”音如人,冷漠、残忍的简直让人心寒、心颤!
钟以晴闻言,如之前祁千昕突然扣住她颈脖时一样,猛然睁大了眼睛。
“公子……”‘冥夜十三骑’心中一肃,齐齐的开口,欲要为钟以晴求情!
“谁要是敢求情一句,同罪论处!”一字一顿,凤眸,幽冷弑杀一片。
一时间,‘冥夜十三骑’不敢再多言一个字。
钟以晴在最初的不可置信与颤抖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衣袖下的手,一点点的握紧城拳,指甲,深深的扣入掌心而不自知,问道,“为什么?”
“怪就怪你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可是,我跟随了你整整二十年,难道,竟还比不上那一个人与东华帝‘不清不楚’的女人么?”
凤眸之中,一闪而过一抹戾气,令人心惊,也令人胆战,“若是再让本皇听到一句毁谤阿楚的话,本皇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一刹那,钟以晴无法抑制的倒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又忍不住上前两部,直直的站在祁千昕的面前,道,“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乐呢好!”
“为我好?”
祁千昕语音微微拖长的反问。
“是,是为了你好!以往的你,处处以大事、以西越国为重,从不会做任何不理智的事,可是,如今的你,却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置西越国与不顾!”
“那是本皇自己的事!”
“不,你如今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十一了,因为被她迷惑了而已!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的。还有,秦楚,敢问世间哪一个人不知她与东华帝的关系?你敢百分百的肯定,她此刻,与你在一起,不是在利用你么?她,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