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不知道云婉仪到底想要说什么,疑惑的侧头望去。
“楚姑娘,我知道与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痛苦……”
“仪贵妃……”
“楚姑娘,知儿心中有你,我作为母亲的,能够看出来。所以,你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一直照顾他么?”
闻言,秦楚终是明白了面前之人的意图,只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云婉仪不死心,“楚姑娘,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考虑考虑!”
“不需要考虑,此生,我只想与那一个人在一起!”那一个人,在她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秦楚坚定的话,不经意间,出动了云婉仪久远的记忆,只见她,眸光,忽然变得悠远,没有再劝什么,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般的道,“当初,我也曾有与你一样的坚定!”
“仪贵妃……”
“当年,我独自一个人带着知儿漂泊流浪,曾有那么一个人,对我与知儿很好很好,可是,当我再一次见到南宁帝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自己的心,早在多年前便给了他。那个时候,明知道他的心中永远也不可能有自己,但是,当那一个可以与他一生在一起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坚定的抓住了它。”
“仪贵妃……”
秦楚想要打断云婉仪的话,但是,她似乎已经陷在了自己的记忆当中,自己唤了两声,她也没有从记忆中挣脱出来。
“纬二路能够与他在一起,我甚至舍弃了知儿。当年,知儿很恨自己的父亲,南宁帝曾试探过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于是,我便只能欺骗他,说南宁定并不是他的父亲。而一个帝王,纳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子为妃,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为了避免他的怀疑,我又欺骗他,说南宁帝是爱自己才纳的自己,说南宁帝并不知道自己已有一个孩子。于是,他便不能与自己在一起,不能在人前唤我‘娘亲’。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知儿他,竟早就知道了一切!”
一条白色的丝帕,忽然呈现在云婉仪的眼前。
云婉仪这才发现,自己竟又哭了,于是,连忙转开视线,伸手接过丝帕,轻轻拭了拭,半响,才转过身来,“楚姑娘,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希望你……”
“我与你的情况,不一样!”
秦楚浅笑着摇头,站起身来,抬步离去。
……洞内。
秦楚单膝跪在地上,用叶子打来的水,为云袖知清洗一下伤口,然后,将草药捣碎,细细的敷在他的伤口上,再从衣摆上撕下一条布条,为他包扎起来。
当一切都弄好的时候,秦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下一刻,不经意的就对上了那一双静静地凝视着自己、漆黑深谙的眼眸。
秦楚微微一怔,疑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用手抚了抚。
云袖知转开视线。
秦楚并未察觉到云袖知的异样,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只当不知。开口,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交代了一遍,“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这一段时间,切忌触水,动武!至于药方,我已经告知了叶景铄,你要每天按时吃药。”话落,准备站起身离去。她离开这么久,那些士兵到处招不到她。难保不会惊动那一个人,到时,又该让他担心了!
而,就在秦楚抬步之际,手腕,被一只手扣住。
秦楚低头望去。
云袖知倏然松开,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出了山洞,恰见回来的云婉仪,秦楚礼貌的点了点头,越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婉仪想要开口阻拦,但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一袭白衣,就已经消失在了竹子中。
……秦楚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走出了林子。入眼的,是那熟悉的凄惨画面,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的想到什么,眸光一敛,转身,快速的往回而去。
……步入洞内,并未看到那一袭熟悉的白衣,秦楚疑惑的对着云婉仪问道,“云袖知?”
云婉仪诧异的看着去而复返的人,然后,道,“知儿说要到外面走走,刚刚出去。”
闻言,秦楚连忙转身。
而速度太快间,与身后刚步进来的叶景铄,撞了个正着。
秦楚连忙后退一步,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越过叶景铄,步出山洞。
站在洞口,秦楚静静的环视了一圈后,向着左侧的那一个方向而去。
左侧,是通往山顶的。
秦楚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终于,在抬头的那一刻,看到了站在崖边的那一袭白衣,于是,快速走过去。
“云南王!”
秦楚对着那一袭背影唤道。
云袖知其实早已看到了秦楚,并且,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她的身上,直至她拐弯来到自己的身后。
秦楚走进那一个头也不回的人,在他的身边站定脚步,然后,开口道,“云南王,前不久的那一场大水灾,你也亲生经历过了,你该比谁都清楚它的残酷。南宁国很多陈池,都城池,都受到了殃及,并且,有很多的百姓遇难。”
“所以呢?”
云袖知静静的听着身侧之人的话,在她停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所以,天下已经禁不起任何的战乱了,希望你下山后,多为南宁国的百姓、以及天下的百姓着想,停止战争,令天下恢复和平!”
“若是,我不愿意呢?”
“其实,经过这一件事,南宁国损失最为惨重,已不是任何一国的对手了,云袖知,其实两国,大可以一举灭了南宁国的!”
“是么?”
云袖知淡笑了一声。
“云袖知,南宁帝已经传位给你,以后,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这样的一个宝座,难道,你好不满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