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君泽昏睡了几日,祈懿便在御书房外跪了几日,怎么也不愿起来,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自责、后悔不已!
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然后,越来越大!
秦楚为庄君泽清洗着双足的伤口,听到雨打瓦砖的声音,立即想起了那一个还跪着的小人儿,担忧的望向一旁的祈千昕!
祈千昕轻轻地拍了拍秦楚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庄兄!”
秦楚点了点头。
祈千昕抬步离去。
……
远远地,祈千昕便看到了那一个身板笔直而跪的小人儿。他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廊道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凤眸中,有一丝名为‘赞赏’的光芒,一闪而过。
“懿儿,起来吧!”
祈懿抬头望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祈千昕,双眼通红,问道,“父皇,庄叔叔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他?”祈千昕不答反问!
“庄叔叔是因为懿儿才受伤的。懿儿太莽撞了,做事不顾后果,只会惹麻烦!”
“懿儿,你回答父皇,你跪在这里责罚自己,到底是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是因为害庄兄为你受伤?”平静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该有的犀利!
祈懿缓缓地垂下头去,没敢望祈千昕的眼睛,但却是坚定的回答,“懿儿是想用此责罚自己,因为自己的莽撞,害庄叔叔受伤了!”
隐约的,祈千昕早已察觉出了什么!
而此刻,听了面前之人的这一番话,只是更加的确定了而已!
祈千昕弯腰,将地上的祈懿扶了起来,叹息的道,“懿儿,你还小,一切,等你长大了,或许,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想了!”
“父皇……”
“懿儿,你如今六岁,再过九年,等到你及笄,若还是这般想,那么,父皇不阻拦你!”
“父皇,你不怪女儿?”
“父皇为有你这样一个敢作敢当的女儿,而感到骄傲!”
“可是,女儿杀了很多的人!”
“若是连对自己重要的人,都没有那个勇敢、胆量与能力去保护,那么,才会令父皇觉得失望!”
祈懿望着祈千昕,哽咽的呼吸,终于,缓缓地露出了这么多日来的第一抹笑容,投入祈千昕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腰,“父皇,你真好!”
祈千昕宠溺的抚了抚祈懿湿漉漉的头发,道,“回去换一身衣服,莫要着凉了,让你母后担心!”
“是,父皇!”
祈懿一瘸一拐的榻上长廊,笑着离去。
祈千昕看着那一抹小小的背影,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她能够与家齐……所以,一直以来,并不刻意的隐瞒他们并非是‘亲兄妹’的事实,但没想到,她竟是对……
其实,细细的回想看看,也不是无迹可循!
这个孩子,从小就对庄君泽特别的亲近,很多次,一整夜的哭个不停,任谁哄也没有办法,而只要庄君泽一抱她……并且,那一日,自己带着她与秦楚离开之际,她对庄君泽的恋恋不合……
……
雨过天晴,天边,不知不觉出现了一道炫目的彩虹,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阿泽,你醒了?”
秦楚欣喜的看到,床榻上的庄君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庄君泽点了点头,在秦楚的帮助下,缓缓地坐起身来。
秦楚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问道,“阿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双足,没有知觉!”
说话间,庄君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秦楚脸上的笑容,雾时,僵硬在了那里,瞬即,道,“阿泽,一定会没事的。我与千昕已经商量过了,等过两天,千昕将皇位传给家齐后,我们就一起出发,去‘火炎山’。只要找到了‘火炎山’上的‘火莲枝’,别说是医治好双腿,就是恢复你的武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火莲枝,世间罕见,可遇而不可求!
庄君泽望着秦楚脸上的那一抹期待,没有说话!
……
两日后,朝堂上。
祈千昕当众宣布,传位给太子——祁家齐。风眸一扫,“各位大臣,对朕的决议,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早已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
而,就在祈千昕要宣布一切就这么定下来的时候,敞开的殿门外,稳步而来一抹红色的小身影。只见,灿烂的阳光在她的身后,绽放出令人眩晕的光芒,一瞬间的不容人直视。
“懿儿,这里是朝堂,你怎么来了?”
祈千昕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突然前来的人,声音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