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听着老太太的安排的合理,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初晨九月九大婚的消息,几乎在戚公公宣旨后的瞬间传遍了侯府。
待初晨回到房里的时候,周逸、周遨兄弟早坐在屋子里等着她。两位哥哥一番恭喜之后,拉着初晨闲聊起家常来。往常他们不注重这个,现在不行了,他们的宝贝妹妹等秋天的时候就要出嫁了,能说话的机会屈指可数。
周遨不会说周逸说的那些文绉绉的话,他和妹妹表达交流的方式,就是不停地给初晨讲民间新闻趣事。
周遨讲了七八个,肚子里就干净了,没东西可讲,又不想让周逸独占风头,。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今儿个他在外头听见的一桩事儿。不管三七二十一,道出来:“七妹,你知道定远将军府不?他们府上有个小姐昨夜突然得了暴病,当夜请了十多个大夫去瞧,没一个有办法的,今儿那小姐突然暴毙了。田将军把每个大夫打了十大板子,今儿中午才放出来。”
“哦?”田家终于有动静了?
初晨看眼陈妈妈,田家人一直是由她负责盯着的。陈妈妈坚定地冲初晨点头,初晨明白陈妈妈的意思了。这事儿陈妈妈知道,碍于今天初晨不得闲,没来得及回报。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蹊跷。”周逸笑着,修长的手指落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夏家人不会甘心的。”
初晨嗤笑一下,不作评论。这次也该让夏家人尝尝被骗的滋味。他们耍手段骗人别人时候,就该想到总会有一天被别人骗。
初晨知道周逸开春之后要到国子监读书,询问他具体的日子。
“两日之后出发,坐车半天便到了。没课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
初晨高兴地点头,叫楠芹把她新做的两件衣裳拿过来。一件象牙白的,一件青蓝的。分别是周逸、周遨兄弟喜欢的颜色。白的那件上面绣着兰花,周逸一瞧便欢喜的眉开眼笑,命人直接收了去。
周遨就笑着收下那件绣着的荷花的,他稀罕的搂在怀里,没叫丫鬟拿着。他宝贝道:“这衣裳真好看,我才不舍得穿,得好好收着。”
“八哥,这料子放久了会糟,你穿不穿它他早晚会破了旧了的。又不是金衣银裳,宝贝它干嘛,穿旧了,回头我再给你做。”
周逸应和道:“就是,你不穿,哪儿有新的样式来?”
周遨嘿嘿笑,觉着他们俩说的在理,可到底舍不得妹妹的手艺,执拗道:“那就等重要的时候我再穿。”
初晨笑道:“八哥要长个呢,今天不穿,明年就晚了,愿今年八哥重要的日子比较多。”
初晨意指周遨今年可能会定亲的事儿。可她的话到周逸耳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周逸调笑道:“七妹大婚那天,保准能穿上了。”
初晨听这话脸红了,侧头避开周逸。
周遨没瞧出妹妹害羞,乐呵的赞同:“对对,等七妹妹大婚那天我穿它。”
老太太差人来叫周逸,大概是嘱咐他国子监入学的事儿。
等周逸走了,初晨问周遨枪法练得如何。
据她了解,两年后周遨的武举考的并不好。初晨很希望周遨有出息,将来就算侯府分家了,三房也能独撑起门面。总不好让周逸一个人撑起三房,去孝敬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魏氏。
周遨听妹妹提起这个,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他自己没出息。你说他吧,文不能赋,武又不精,真真给他娘和妹妹丢脸。他不好意思对初晨说,闷声低头,不敢去看初晨。
“八哥,你倒是和我说啊,我虽说不懂功夫,你可以用简单点的话和我讲讲,我或许能给你出主意呢。”
周遨点头,老实回道:“我这功夫是靠自己琢磨的,练不好,招式应付普通的流氓土匪还成,碰见真正武术世家出身的,不出十招就架不住了,再强撑着也就再能过个七八招的。母亲说咱爹当年练得一手的好枪法,以一敌百。按理说我是他的儿子,也该厉害才对啊,为什么和他老人家差这么一大截。”
周遨用手比量自己的水平是个手指头那么大,而父亲周岸的水平则是两臂加在一起那么大。
初晨也不明白,她瞧着周遨确实是块练武的材料。周遨从小就比同龄的人长得高大壮实,耍起枪棒赫赫威武。怎么长大之后,就没这天赋了?不对,初晨终于意识到关键的问题。周遨各方面都好,独独缺一个好师傅教导他。周遨喜好练武,却被一直老太太塞进学堂里读书,让他习武这件事变成了一种业余嗜好。
缺乏练习和高手师傅的指导,这才是周遨武术止步不前的原因。
初晨想到这,真有些愧疚,她自重生以来,一直顾着自己,忽略了亲哥哥,真该打!初晨立即起身,拉着周遨去找老太太。
周母房里,老太太笑眯眯的交代完周逸的事儿,高兴地听着大媳妇、长孙媳妇和四孙女初雨夸赞她的宝贝逸儿。她心情不错,瞧见初晨和周遨进来,更高兴了,招呼他们兄妹来尝一尝刚腌制好的酸梅。
初晨、周遨一人拿了一颗送进嘴里,酸甜适中,梅肉软烂。
初雨问:“这东西,比你的红果糕如何?”
“嗯,好吃,比它软烂得多。”初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赞同,这种软烂的东西分明适合老太太,年轻人哪里爱吃这种东西。
初雨听见这话,高兴了,愉悦地拿一颗梅子对初晨炫耀道:“这是我托人花大价钱买的秘方,生津开胃,很好的东西。这东西保准受欢迎,谁拿它做生意就等着白花花银子进口袋吧。”
老太太闻言依旧笑着,不作声。
初晨听这话不对了,初雨那话里的意思太明白了,是要拿着东西开铺子。
“姐姐要拿这个开铺子?真是喜事儿,在哪开,可选好铺子了?”
初雨笑道:“这是自然,那地方你也知道,吉庆街,离妹妹开的望晨轩不远。”
望晨轩便是初晨当初买下的岳福楼,改造后重新开业时改了个文雅的名字,名字是周逸起的。
初晨上月查账的时候,倒是听焦炭提起过,望晨轩边上有一家小铺子转兑。是个不大的地方,原来是做毛笔生意的,后来生意多数被望晨轩抢去了,才转让的。出售价是八百两银子,价格算在合理之中。不过,相比当初她花钱买下望晨轩那么大的铺子,那地方显得就又小又贵了,再说那铺子和望晨轩中间隔了两个铺子,买下来也没办法合并,对初晨来说一块没用的鸡骨头。
初晨瞧初雨这挑衅的架势,显然这位四姐是不服气她开了个好铺子。不过她为这个争风吃醋,真是多余。老太太从来没过问她铺子的事儿,也没因为这个夸赞过她。如果初雨以为这么做会招老太太的喜欢,真是大错特错了。
初雨撒娇的扑倒老太太怀里求道:“您和母亲都叫我学管家,可管家这东西光学是没用的,要真正练练手才好。孙女儿如果能独自把这铺子弄好了,将来嫁进庄王府,也给周家长脸不是?”
张氏紧接着道:“是啊,母亲,您向来疼初雨的,咱们拿出点钱给初雨开个铺子,不算什么的。”
初晨以为这是大房的私事,本来不打算。可她刚才听初雨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用公家的钱。这就有意思了,凭什么挣钱是她的,赔钱要另两房跟着遭罪。
初晨瞧这屋子里,母亲和吕氏都不在,大房肯定是故意挑这时候来,绝不能由着她们说什么是什么。
“四姐或许不知道,这开铺子风险大着呢,吉庆街那地儿寸土寸金,挣钱容易,往里搭钱更容易,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初雨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话里头有明显针对初晨的冷意:“七妹妹的意思,姐姐不如你了,你能在哪开个大铺子,我连开个小铺子都不挣钱?”
“四姐误会了,妹妹绝无此意,我只是好心提醒姐姐一下,不要以为做生意都是赚钱的,赔的精光的太多了,您要买的这家铺子不也是赔了生意才转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