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觉着她既然没博得怀璧的同情,还是起来为妙,免得装大发了讨人嫌。遂叫刚才那个小丫头过来扶她,腿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站起来的时候很费力,好容易拔腿伸直了,宋嬷嬷准备告辞。耳畔突然想起她熟悉的男声。
“嬷嬷既然喜欢跪着,就多跪一会儿吧。”
宋嬷嬷脸煞白,不敢相信的看向怀璧。怀璧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周身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寒气。宋嬷嬷最明白这个表情,这是怀璧发火的前兆。吓得腿一软,噗通又跪下了。俯□子,脸贴着地面。
怀璧收敛脸上的笑意,别一眼宋嬷嬷,冷哼一声,牵着初晨进了里间。
宋嬷嬷觉得委屈,觉得心寒,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不敢哭出声,强忍着咬住嘴巴,默默地抽泣。哭过之后,她很不服气,眼里头闪过一丝阴狠。她来秦王府这么多年,自问嘴巴还算伶俐,从来没吃过亏。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输给了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
下次,等下次的,她句对要让这为新夫人尝一尝她的厉害!
初晨猜怀璧还饿着,叫人给怀璧摆饭。
怀璧被宋嬷嬷膈应着了。“没胃口,喝点粥吧。”
初晨点头,亲自为怀璧盛上一碗红枣莲子粥。岂料怀璧不肯动手,非叫初晨坐在她怀里喂她。
屋子里站着好几个丫鬟,听见怀璧的话,忍不住偷笑,脸红的垂下头,尽量弱化她们的存在。
怀璧拉着初晨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勾住她纤细的腰,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得意的笑,等着初晨一匙一匙的把粥送到他嘴边。
不一会儿,怀璧喝下了五碗粥。他长这么大,头次觉得这普通的红枣莲子粥这么好吃。今儿个厨子表现的不错,回头一定要好好犒赏一下。
二人沐浴之后,怀璧抱着初晨上榻。
轻柔细碎的吻从初晨的丹唇一路顺延至胸口……
酥麻感从胸口瞬间蔓延至全身,初晨的身子微微颤栗,她闭上眼,脑子里突然想起怀璧书房里的那些书,脸一红。感觉到怀璧的修长的手指一路滑到她的大腿内侧,初晨下意识的闭紧双腿。
怀璧坏笑的抽出手指,拦住初晨的腰肢,嘴巴凑近初晨的耳边,舌尖轻轻地舔舐她的耳垂,他感觉到怀中人明显的在颤抖。
怀璧对着她的耳际吐气道:“讨厌你的——”
“嗯?”初晨惊讶的看怀璧,那人还在笑,坏坏的。
“年纪!”
“年纪?”
“你还小。”
“我及笄了。”
“那也小。”
“只比你小两岁。”
“所以说你小么。”
初晨叹口气,认命道:“好吧,我小。”
初晨至少明白了怀璧隐忍的缘故,竟是嫌她年纪小。
初晨安慰自己,没什么,她早晚会长大的。这段时间,她可以试试,如果可以不用通过身体去留住怀璧的心,岂不是更好?
怀璧看着眼前不服气的小人儿,宠溺的一笑。搂她入怀道:“乖——”然后抱紧了她,一起入睡。
次日起床,怀璧才叫人带走外间已经跪得发昏的宋嬷嬷,之后才带着初晨出来,到秦王妃处定省。
这次,初晨遇见了昨日没见到的朱怀鸥。是位翩翩少年,英俊不凡,只是举止之间流露出一些纨绔之气。
朱怀鸥拎着蛐蛐来拜见秦王妃,瞧见初晨,赶紧笑着作揖,而后用手颠了蛐蛐笼几下,害得蛐蛐在里头上蹿下跳。
“三嫂子,我和将军给您请安了。祝三嫂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初晨笑着点头,道:“小叔好。”
“嗯?”朱怀鸥摇头,辩驳道:“三嫂子能叫我怀鸥么,我又不是他的亲弟弟。”说着朱怀鸥指着怀璧,手臂被怀璧一巴掌拍了下去。
怀璧习武,这一下力气不小,害得怀鸥大叫疼,跑到秦王妃面前告状。
秦王妃掩嘴笑着得不停,摇头,表示不管。
朱怀鸥对初晨假意抱怨道:“瞧瞧,这就是亲生儿子和侄子的差别,婶子从来不帮我。三嫂子,你既然嫁进来了,可要保护我,三哥总欺负我。”
初晨她真没怎么听过晋王这个人。昨儿个特意找人打听了朱怀鸥的身世。原来这位晋王早年戍守边关,在十几年前就殁了,留下刚出生的朱怀鸥,和他的两位兄长。兄长比朱怀鸥大了几乎二十岁,兄弟俩相继袭爵代晋王戍守玉门关,陆续死在抵抗匈奴的战场之上。
朱怀鸥彻底变成了孤儿,被皇室宗亲接回,放养在秦王府。别看这位晋王世子爷看似纨绔,行事却十分低调,在京都城几乎没什么名声。这点,似乎和他死去的父亲晋王很像。
朱怀鸥和初晨一样,自小就没了爹。这让初晨在感怀自己的身世同时也十分同情怀鸥,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遂点头应下朱怀鸥的请求。
朱怀鸥见初晨中计,坏笑道:“好哟,三嫂子您快帮我打一下三哥,报仇!”
初晨错愕,打人?还让她打夫君?初晨当然不能下手,这时候方意识到怀璧之前提醒过她,让她离怀鸥远一点的缘故。
真是追悔莫及。谁会想到这位怀鸥世子,比怀璧还无赖。
怀璧轻笑道:“知道了吧,他就这样,爱无理取闹。”转而对朱怀鸥道:“滚一边去,再敢惹你三嫂,小心我把你的将军五马分尸。”
“啊——不要!”朱怀鸥宝贝似得抱着蛐蛐笼,匆忙的冲初晨嬉笑一下,立即转身逃开了。
此举又惹得屋内众人一阵哄笑。
归宁这日,通常由新娘的弟妹到新郎家,请新郎新娘相偕回娘家。初晨下面没有亲弟弟或妹妹,只得由他八哥来跑一趟。
夫妇二人吃过早饭之后,喝茶等待的功夫,便有人来告周遨来了。初晨赶紧上前去接周遨,请他进屋歇息。